“明人,我是大明人。”
徐允恭滿意的道:“很好,記住你的身份,以後不要忘了。”
後麵的人自然也學會了如何回答,被問到之後,就高喊:
“我是明人。”
很快整個部落剩下的所有人,都回答自己是明人。
徐允恭最後對他們說道:“既然是明人,就要服從朝廷的管理。”
“開春之後全部去衙門登記戶籍,衙門會給?們分配土地。”
“如果不去,或者有人逃走,族誅。”
在血淋淋的屠刀麵前,這話的威懾性十足。
而失去了高層領導的海東青部女真百姓,自然不敢不答應。
之後徐允恭也沒有大肆殺戮,更沒有搶劫對方的財富口糧。
休整一晚,第二天就帶人撤走了。
格爾蓋見他真的放過這群人,敬佩的道:
“將軍仁慈。”
徐允恭認真的說道:“都是大明子民,豈能自相殘殺。”
“況且這些百姓並不反對朝廷,隻不過是被他們的首領裹挾了而已。”
這還是陳景恪告訴他的,普通百姓並沒有什麼身份概念。
真正有身份概念的,是那些高層。
阻撓族群融合的,也是部落高層,因為這會損害到他們的利益。
大明要完成族群融合,就必須將兩者區分開來。
如果不顧一切,將對方整個部落都視為叛徒加以鎮壓。
那麼就是逼迫對方的普通百姓產生族群認同感,然後站出來反對大明。
到那個時候,問題就麻煩了。
一開始徐允恭還不是很理解這番話。
在遼東待的時間長了,才明白這話是多麼正確。
從那之後,他打擊不臣服的部落,往往是想辦法消滅對方的高層。
然後對普通百姓加以安撫。
一開始雙方互不信任,進度非常緩慢。
等打開局麵之後,越來越多的普通人知道了大明的政策,情況就變了。
很多普通人主動逃出部落,向衙門投降。
部落首領再想裹挾部民對抗朝廷,就變得非常困難。
大明能這麼快就穩定遼東,這條政策居功至偉。
回到肇州縣之後,徐允恭馬不停蹄,立即按照名單拿人。
將那些有異心的女真高層全部拿下。
等開春之後,召集海西各部開了一次會盟,將這些女真高層全部拿來祭旗。
屬實震懾了一次眾人,為以後大明的治理奠定了基礎。
至於海東青部的普通百姓,在開春不久也果然走出山林,向當地衙門投降。
早就得到通知的肇州縣衙門,將這些百姓打散安置在各地,並給他們分配了土地農具種子。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在登記漢人姓名的時候,這些人集體選擇了‘徐’作為自己的姓氏。
而且他們從此再也沒有說過自己是女真人。
不論在何時何地,都以明人自稱。
就在徐允恭雄心勃勃,準備再接再厲徹底掃平海西不臣部族的時候,一封奏疏送到。
調其回京擔任神機營統領。
神機營是大明唯一的火器軍種,也是拱衛京畿的禁軍。
掌管這支軍隊,足見皇帝對他的信任。
隻不過徐允恭臉上卻並無多少喜色,因為隨著聖旨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封信。
裡麵詳細介紹了京城的近況。
著重介紹了皇長孫出生後的局麵。
雖然徐家的地位,不至於被一個嬰孩動搖,可還是很尷尬的。
徐允恭立即就知道,皇帝調自己回去擔任神機營統領,恐怕也是一種安撫。
同時也是一種表態,徐家地位不可動搖。
但……一想到京城那個泥潭,他就覺得心煩。
在遼東待的久了,他已經習慣了這邊的生活,並不想去京城勾心鬥角。
這也是上次要調他回京,他拒絕的原因。
隻是有些東西,不是他不想就能不做的。
作為徐家的長子,有些責任他必須要承擔起來。
就如這一次,他必須要回去了。
然後他又想起了朱雄英和陳景恪,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大家是否還能如當初那般親密。
――
就在徐允恭接到調令的時候,遠在漠南的朱棣也接到了調他回京述職的旨意。
當然,隨同而來的也有一封私信。
裡麵講了讓他回京的真實原因,打天竺。
如果是彆的事情,他肯定會回信拒絕。
述什麼職,等我把草原大局穩定了再說。
隨著水泥堡壘的修築,大半個漠南都已經是大明的天下了,北元勢力隻能遷徙到漠北。
漠北的氣候更加惡劣,很多生活不下去的部族,選擇了南下歸附大明。
擱在以前的朝代,肯定是將他們扔在草原,任他們自由生活。
這一次大明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方法。
以水泥堡壘為中心,將漠南之地劃分成了一個個的小方格。
所有歸附的部落,都必須生活在這個小方格了。
隨意遷徙者,族誅。
事實上,當這個政策執行開的時候,已經不需要大明來維護了。
當地部族會自發的維護自己的牧場,禁止彆人家進入自己的草場。
你們部族敢來我部族放牧?拔刀吧。
除了軍事,還有經濟控製。
大明在每一個聚居區,都修建了集市。
統一收購羊毛、奶製品、牛羊牲畜,出售食鹽、布料、糧食等生活必需品。
而在集市周圍,就生活著大量漢人百姓。
平日裡做生意,宣傳漢人文化。
通過這種方式,加深雙方的交流。
不過草原多季節性河流,想把人固定在一個地方,是很難的。
首先要解決用水問題。
朝廷派了很多工匠過來,在草原上到處挖井。
有了水,就有了把人固定住的條件。
最近幾年,朱棣就乾三件事情,挖井、修堡壘、打北元。
他也是事業狂,眼見真的有望徹底解決草原隱患,那真的是乾勁十足。
直接把家搬到了草原上,方便就近管理。
就連今年過年,他都沒回京。
不過這次他知道,自己不回去真的不行了。
天竺,那可是自己的封國。
朝廷要開展天竺戰略,自己不回去是真說不過去了。
於是,他就安排好一切,帶著老婆孩子南下踏上了返回洛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