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也知道這事兒賴不了他,但不罵彆人幾句心裡的火發不出來,實在憋得慌。
於是就把淡馬錫總督府、南洋水師以及楚王朱楨都給罵了一頓。
朱標一腦門黑線,沒好氣的道:“你也給我閉嘴,罵人能解決什麼問題?”
“現在重要的是,如何處理此事,必須儘快拿出一個章程。”
朱雄英怒道:“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震懾不法之人。”
朱標搖搖頭,說道:“殺人容易,可是此事一旦公之於眾,會不會影響到帝國計劃。”
“而且這種漢人坑害漢人之事,傳出去會不會影響到華夏塑造計劃。”
賈思義的密信裡寫的,正是南洋大族打著鄉親的名義,坑害大陸百姓之事。
王婉蓉被南洋水師將士發現,得知她的遭遇大家不敢做主,立即將此事上報。
耿子茂得知此事,也非常的憤怒。
不過他腦子還算清醒,立即封鎖了消息,並將王婉蓉送到了淡馬錫。
這屬於行政方麵的事情,歸淡馬錫總督府管理。
傅安得知此事,也是非常的憤怒。
不過他同樣沒有聲張,而是找來賈思義商議。
最後決定,先將此事調查清楚,然後上報洛陽。
這一查不要緊,事情的嚴重性,遠超他們的想象。
從宋朝時期開始,這種坑害鄉親的事情,就普遍存在。
元朝時期達到了巔峰。
無數活不下去的百姓選擇出海,其中尤以東南沿海的百姓居多。
南洋大族就打著鄉親互助的名義,哄騙這些人。
不過他們的哄騙也分情況,有一部分被騙過來,填充當地人口。
還有一部分則被吃乾抹淨。
古代信息傳遞不暢,在偌大的南洋,死上一些人真的是無聲無息。
但你以為活著到達南洋的百姓,就真的能安生了嗎?
想多了。
先要接受大族的剝削奴役。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資產,那些大族又會聯合當地土人,或者乾脆自己裝扮海盜,對這些百姓進行劫掠。
搶完之後,大族又跳出來裝好人,接濟存活下來的百姓。
殘存的百姓不知道真相,以為是土人凶惡,就愈發的依仗大族。
最終徹底淪為大族手裡的工具。
人手不夠用了,這些大族就繼續回大陸上騙人過來。
一茬又一茬,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害。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這麼乾,畢竟南洋很大,每個島嶼的情況都不一樣。
偏遠一些的島嶼,這種情況就比較多。
像呂宋這樣的交通要道和漢人主要聚居區,就鮮少有此類事情發生。
這也是為何朱楨和許柴佬都沒察覺到異常的原因。
看到這個情報,陳景恪自然非常的憤怒。
前世這種事情就一直存在。
大家熟知的科技園,隻是事情鬨大了,加上互聯網信息發達,才被曝光出來的。
沒曝光出來的更多。
比如九八年印尼那一次大屠殺,華人大族提前就出國避難去了,等事情結束他們繼續回來當自己的大老爺。
普通華人被殺了那麼多怎麼辦?
很簡單,去內地騙唄。
反正不知道真相,又夢想發大財的人多了去了。
幾年時間,韭菜池子就滿了。
當然,這種大規模割韭菜事件,還是很少的。
更多的是那種以做生意為由,欺騙大陸商人,將人騙的傾家蕩產。
還有些是騙人過去當奴隸,給自己的工廠乾活,工資都不用發。
有些則是動手綁架,然後勒索贖金。
這種類似於‘熟人’作案的綁架案,百分之百會撕票。
因為他們要隱藏自己的身份,真要是把人給放了,以後還怎麼騙人?
一個事實就是,出國之後要提防外國人,更要提防華人。
多留幾個心眼,否則下場會很慘。
還好,後來國家實力強了,麵對類似的事情,往往會重拳出擊。
此類事件越來越少。
隻是他沒有想到,都穿越到大明了,竟然還能碰到這一類的事情。
上一世看到類似的事情,陳景恪就非常憤怒,隻是那時候他人微言輕,隻能在網上罵幾句。
現在有了那個能力,必須要重重的處罰。
對於朱標的疑慮,他認為有幾分道理,但依然認為應該強硬打擊。
“陛下的擔心不無道理,但開海大勢已成,保守派反對也改變不了大局。”
“而且有了此事,保守派會更加警惕,能將更多的政策漏洞找出來。”
“短期看確實會對開海造成一定的影響,從長遠來看,是有好處的。”
主要大明不缺時間,不需要先發展再堵漏洞,完全可以慢慢來。
一邊發展,一邊完善製度,儘可能的減少不必要損失。
“至於對華夏概念的影響,我以為隻要找的角度對,非但沒有影響,朝廷還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大做一篇文章。”
朱標意外的道:“如此憤怒的情況下,你竟然還能去思考解決之法?”
陳景恪也不禁愣了一下,是啊,我在那麼憤怒的情況下,竟然還能保持正常思考?
憤怒不應該讓我失去理智嗎?
我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強大了?
朱雄英則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多稀奇啊,景恪怒而不失理智,不是應該的嗎。”
“彆說是他,我也能做到啊。”
朱標:“……”
你小子臉皮是真厚啊。
不過他還是很欣慰就是了,陳景恪越優秀,他就越放心。
陳景恪和朱雄英,隻要有一個能保持理智,事兒就壞不了。
這也是他為何如此放心的,讓朱雄英幫自己處理軍國大事的原因。
朱雄英這個太子的權力,堪稱曆史之最,比當初的他還要有過之。
畢竟他當太子的時候,雖然經常幫著處理國家大事,但都是以朱元璋的名義來處置的。
詔令也都是以朱元璋的口吻頒布的。
也就是洪武朝最後兩年,朱元璋明確表示退位,他才真正的以太子名義執政。
朱雄英起手就以太子名義掌權。
除了聖旨這個,必須以皇帝名義頒發之外,其餘詔令都是直接用太子名義下達的。
比如奏疏,批注人寫的就是皇太子朱雄英。
這種權力,離皇帝也就隻差一個名義了。
“來,給我說說,你準備如何借此事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