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西這種地方,已經足以左右局勢平衡了。
帖木兒必須考慮,他和脫脫迷失開戰,會不會被秦國偷家。
而且黑羊國的卡拉·優素福也是雄心勃勃,一旦帖木兒帝國露出破綻,他不會介意撲上來啃一口的。
還有其他的一些勢力,也是虎視眈眈。
隻能說,帖木兒的霸道,讓四周全部都是敵人,沒有朋友。
他要是一直強大還沒什麼,一旦虛弱必然會被群起圍攻。
所以,他必須要先甄彆清楚,誰才是最想要他命的人。
合縱連橫的道理,不隻是華夏懂,外族也一樣懂。
朱樉表揚了眾人幾句之後,繼續說道:
“不知道誰才是最主要的敵人,必然會被人前後夾擊。”
“如果不出兵,這兩年的籌備就成了笑話,作為安西霸主他威嚴何在?”
“所以,現在帖木兒等於是被架在火上烤。”
“生病就是最好的借口。”
“如果有人跳出來,他就打跳出來那個。”
“脫脫迷失也好,我們也罷,亦或是彆的對手……”
“誰先對他出手,他就和另外幾家媾和,然後集中兵力打先跳出來的那個。”
“如果沒人跳出來,他就以生病為由罷兵,然後休養生息。”
“等實力更強了,分辨出誰才是最主要的敵人,再出兵也不遲。”
“而且還能趁此機會,將國內有異心的人清理一遍。”
聽完他的分析,眾人都露出深思之色。
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啊。
帖木兒征戰一生,更大的困局都不知道麵臨過多少次,都安然度過。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敵人多,就憂慮成疾?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朱樉後麵的分析。
在局勢一團迷霧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不動。
就好像是一條蛇,盤在地上防守的時候,才是它最危險的時候。
現在帖木兒一病,局勢瞬間反轉了。
不再是群敵環伺,而是他反過來獵取敵人了。
當然,他的敵人也可以聯合起來攻打他。
可是就安西這些國家,還不如當年的山東六國呢。
指望他們團結起來,還不如祈禱帖木兒喝水嗆死來的靠譜。
所以,麵對當前的局勢,大家都有些束手無策了。
柳芸娘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
“是否將這個消息通知晉王?”
雖然晉王有大明為後盾,不怕和帖木兒硬碰硬,可也沒必要頭鐵不是。
朱樉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說道:“馬上通知大明,告訴他們延緩西域戰略。”
李芳憂心的道:“從這裡傳
遞消息回去,需要數月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朱樉說道:“之前和老三的約定,是等帖木兒出兵攻打脫脫迷失,他再出兵西域。”
“現在帖木兒按兵不動,以他的才智必然能想到出了變故,不會貿然出兵的。”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儘快將局勢通報給他為好。”
柳芸娘立即就派人去河西報信。
此時的秦國,早就和大明建立了穩定的陸上信息傳遞渠道。
從安西傳遞消息到河西朱棡那裡,走陸路比水路還要快好幾倍。
現在隻希望朱棡能察覺到異常,更改原計劃,不要對西域出兵。
對局勢有了準確判斷,眾人心中都輕鬆了不少。
但根本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湯軏苦惱的道:“如果帖木兒一直不出兵,我們要如何破局?”
朱樉笑道:“他不動我們也不動,看誰先沉不住氣。”
徐膺緒讚同的道:“大王高見,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我秦國隻會越來越強,明年我們隻漢人人口就能達到五十萬。”
“燕國那邊也進展順利,按照計劃今年就能徹底拿下身毒。”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從南麵攻擊帖木兒。”
“晉王出兵西域……”
“我們三方夾擊,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出天去。”
朱樉不禁想起了陳景恪的計劃,就是三方夾擊。
沒想到事情發展到最後,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想到陳景恪,他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埃及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柳芸娘將目光看向岑信通,那邊的事情一直是他在負責。
岑信通自然知道他真正關心的是什麼,回道:
“埃及局勢混亂,那群猶大趁機站穩了腳跟,依靠金錢開路收買了許多權貴。”
“不過他們似乎沉迷於用金錢收買人,很少直接插手軍隊。”
朱樉不屑的道:“寄生蟲就是寄生蟲,腦子裡隻有寄生,不知道如何方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繼續監視他們,儘量將他們所有成員都揪出來,然後一網打儘。”
岑信通說道:“是。”
這時李芳詢問道:“朝廷規劃裡的那條運河,也是時候著手推動了。”
“也正好利用此事,給埃及加一把火,讓他們更亂一些。”
朱樉頷首道:“國相所言甚是,岑統領,此事也交給你去辦了。”
所謂的運河,就是蘇伊士運河。
借用埃及的力量將這條運河挖通,然後大明出兵滅掉埃及,坐享其成。
連蠱惑埃及貴族的理由都找好了。
就是東西方貿易的巨額利潤,開通這條運河真就是坐著數錢。
啥?你說開挖運河困難,會死很多人?
彆開玩笑好吧,俺們是奴隸製。
你覺得我們馬穆魯克突厥統治者,會在乎埃及大食奴隸的命嗎?
我們現在正愁人多,養不活呢。
柳芸娘說道:“此事或許可以借助那些猶大的力量,我想他們也很希望這條運河挖通。”
那可不,凡是重視商業的群體,都能意識到這條運河的商業價值。
猶大必然是最積極的。
——
就在朱樉他們商量著下一步戰略的時候,大明這邊也陷入了歡慶之中。
不是過什麼節日,而是太子即將大婚。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黃曆4090年(1395),也就是建章五年。
準太子妃徐妙錦終於到了及笄的年齡。
早就迫不及待的朱雄英,第一時間找到馬娘娘哭訴:
“東宮的後宮無主,我無法專心國事啊。”
馬娘娘是什麼人啊,哪能看不出自家大孫子打的什麼鬼主意。
不過徐妙錦的年齡也確實到了,是時候為他們大婚了。
否則外界還不知道要怎麼傳呢。
她一點頭,這事兒基本就定了。
於是徐允恭入宮,將妹妹接回了家中。
這是規矩,女子必須在娘家坐轎,被抬到夫家。
這才是完整的禮節,皇家也不能例外。
更何況現在娶的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後,禮儀方麵更是不能疏忽。
然後就是各種流程,自然是一路順暢。
欽天監給出的吉日是三月十二,還有一個半月的準備時間,是足夠的。
於是全國上下,都開始為這場婚禮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