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被貶為庶人。
況且鳳陽守陵人的日子他也見過。
不能說多淒慘,但也是非常清苦的。
那種日子他一天都不想過。
隻是老朱明顯在氣頭上,誰勸都沒用。
還好,馬娘娘及時出麵製止。
老朱本來就是嚇唬朱桂,於是順坡下驢。
改為剝奪了他的親王儀仗,並送入國子監學習,什麼時候改了什麼時候再恢複儀仗。
也就是說,現在的朱桂就是光杆親王,彆的啥都沒了。
不過比起貶為庶人,這個結果已經好太多了。
事情並未就此結束,接著老朱又對其他幾個有惡行的兒子進行了特訓。
比如岷王朱楩、朱桂一母同胞的弟弟穀王朱橞,這倆人性情都比較殘暴,動輒鞭撻仆人。
雖然暫時沒有大的惡行,但已經有了苗頭。
老朱把他們的親王儀仗全部壓縮,並進行了特訓。
不求他們改變本性,至少要知道收斂自己的性格,不能肆意妄為。
對於這個結果,陳景恪自然是非常滿意的。
大分封他最擔心的,就是老朱的兒子,奇葩是真的多。
現在老朱親自出手整頓,情況會改善很多。
老朱的兒子為啥會出那麼多奇葩?
說白了還是有恃無恐。
我是親王,犯了錯又能咋地?我爹還能把我弄死?
現在老朱動真格的,他們自然就慫了。
不過,關於此事他也碰到了一些無奈的地方。
朱桂的事情發生後,郭惠妃通過馬娘娘找到他,說了很多客氣話。
大意就是,看在朱椿的麵子上,多多照顧一下另外兩個兒子。
說起來,郭惠妃也是無奈。
她總共生了三個兒子,蜀王朱椿、代王朱桂、穀王朱橞。
這三個兒子都非常聰明有天份,然而性情卻天差地彆。
朱椿為人忠誠、沒有野心,自幼就加入朱雄英小圈子,現在更是坐鎮遼東位高權重。
朱桂和朱橞就截然相反,性情一個比一個乖戾。
郭惠妃這個做母親的也非常無奈。
不過還好,作為戰亂年代走過來的人,她本身並不缺權衡的能力。
她很清楚,必須先保住朱椿。
朱椿是她宮中地位的保障,她有話語權了才能保住另外兩個兒子。
所以,朱桂犯錯之後她沒有求情,而是站在朱元璋一邊。
其目的就是為了不牽連到朱椿。
等保住朱桂之後,她又找到陳景恪打感情牌。
她很清楚,老朱活著的時候,很多事情都不用擔心。
等老朱不在了,朱標和朱雄英不會再如之前那般,容忍親王們犯錯。
尤其是朱雄英,更不會放縱叔叔們肆意妄為。
而陳景恪,是最能左右皇帝和太子意誌的人。
先和他打好關係,才能為兩個兒子多爭取一些機會。
當然,最壞的那種可能出現的概率並不高,隻是作為母親,她要未雨綢繆。
麵對郭惠妃,陳景恪也非常無奈。
且不說她的身份,僅憑和朱椿的關係,他就不能不在意她的感受。
如果她一上來態度就很強硬,大可以直接回絕。
現在她放低姿態,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陳景恪還能說啥,隻能說,會想辦法將兩位親王引入正途的。
——
老朱忙著教育兒子的時候,朝廷則在忙著大分封之事。
可以說,今年上半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大分封。
整個朝廷都在圍繞此事運作。
收集各種物資,遷徙人口,協調船隻搞運輸,各種人才的配備等等。
南洋那邊也沒有閒著,傅安調集了所能調動的所有資源,在各個封國建立了一些房屋。
總不能讓剛遷來的百姓,全住在野地裡吧。
不過還好,第一批遷徙過來的人口不多。
每個封國大致在一千戶左右,一個大鎮子就能裝的下。
否則累死他也忙不過來。
至於後續的建設,就由各封國自己進行了。
在此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大事,殷薯再次喜獲豐收。
產量方麵,印證了之前的猜測,大麵積種植不可能細致照顧,產量有所下降。
即便如此,畝產也有一千四五百斤的樣子。
畝產千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群臣最後一絲擔憂也消失了。
殷薯多了,自然也就可以稍稍拿出來一些食用。
本來陳景恪還想大展身手,然後大明的頂級廚師告訴他,什麼才叫專業的。
各種他能想到的做法,人家直接就弄出來了。
什麼殷薯乾、殷薯粉、烤殷薯、殷薯粥、殷薯丸子,應有儘有。
還有很多他想都沒想到的吃法。
不過缺點也被證實,確實不能多吃。
不過半糧半殷薯,吃起來口感很好,還沒有那些副作用。
堪稱完美級彆的輔糧。
有了這些殷薯育苗,再加上上半年預留的秧藤,秋茬殷薯預計能種兩千餘畝。
老朱興奮的道:“明年,殷薯就可以在民間大規模種植了。”
“咱大明的百姓,就能少餓死許多人。”
不過隨著殷薯的變多,另一個缺點也凸顯了出來。
儲存。
這東西水分太大,儲存不易。
這也意味著,它不能用來繳納賦稅。
不過永遠都不缺折中的辦法,全國土地固定收稅。
按照上中下三種田進行征稅,每畝田固定繳納一定的錢糧。
不管你種啥,收入多少,朝廷隻征收規定的稅額。
交錢也行,交糧食也可,怎麼方便怎麼來。
如此所有事情就都解決了。
時間不知不覺進入了七月份,大分封的事情終於初步忙完,各諸侯王都出發去了自己的封國。
現在就等各諸侯國初步站穩腳跟,朝廷再繼續將規定的資源送過去,就可以了。
工作量減少了七八成還多。
群臣也終於能鬆口氣了。
然而對有些人來說,一個更加艱巨的工作正在前麵等著他們。
今年是建章五年,第一份計劃進入尾聲。
朝廷要對前幾年的計劃進行總結,並製定下一個計劃。
工作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陳景恪也沒辦法偷懶,氣兒還沒喘勻,就再次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這天他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找了個空跑到馬娘娘那裡偷懶。
剛坐下沒多久,就見一個內侍一溜小跑的進來,高興的喊道:
“娘娘,娘娘,好消息……”
“安平侯府剛傳來消息,公主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