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野尋和郭嬸子聞言都嚇了跳。
他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蘇筱筱,腦子迅速思考著她剛剛那話的可能性。
雖然他們早就對自己的親爹、親丈夫不抱有任何希望。
甚至已經是厭惡至極,沒有半點感情了。
可要讓郭嬸子去接受自己枕邊人算計了二十多年,要讓薑野尋接受自己的出生就是場陰謀,還是有些難受的。
但有的時候不能接受的,往往才是事情的真相。
薑野尋眼底的冷意一點點凝結成銳利的寒冰,垂握在一側的手死死捏緊成拳,連青筋都爆了出來。
郭嬸子伸手握住他的手,聲音哽咽又愧疚地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當年能再堅強點,你和你姐就不會受這樣的苦了。”
“娘,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心太壞了!一個好人是永遠不可能防得住,身邊有幾個壞人算計的。”薑野尋平複了下心情,溫聲安撫。
然後轉頭看向蘇筱筱,“小知青,謝謝你。要不是你想到這一層,我們可能在他們動手前,都想不到這一層。”
“你跟我說什麼謝謝?我們雖然還沒辦婚禮,但已經是一家人了,有什麼問題當然得一起討論分析,互相照顧啊。”蘇筱筱氣呼呼地瞪了薑野尋眼。
那鼓起的腮幫子像隻小青蛙似的,讓薑野尋不自覺地淺揚了下唇角。
無論什麼時候,隻要看到小知青這麼生動的模樣,他所有的壞情緒都能在瞬間消失乾淨。
“那之前埋在山上的那些東西,他們知道在哪了嗎?”郭嬸子看向薑野尋。
薑野尋想了想,“這麼二十多年,就算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但具體的方位肯定還是知道些的,我會想辦法換個位置的。”
“不需要。”蘇筱筱直接否定了他這個打算,“現在外麵管這個管得嚴,放在山裡肯定更安全,他們絕對不敢這個時候去大張旗鼓地去找、去挖。我哥在部隊怎麼都算是有級彆了,而且離京都也近。上麵真要是有什麼變動,應該能提前至少一個月聽到風聲,到時候我們再把東西挖出來搬走,順便把卡個時間,讓嬸子把婚給離了。”
“這樣會不會太趕了?”郭嬸子有些擔心。
不過薑野尋卻搖搖頭,“我可以現在就在城裡找地方,提前把坑給挖好,到時候也就是一個晚上的事,不會出任何問題。”
“嬸子,野尋哥哥做事,你就放心吧,他做事一向都特彆靠譜的。”蘇筱筱環抱住郭嬸子的胳膊,甜甜地安撫。
他們現在挖出來換地方,人不能天天盯著風險還更大點。
而且上輩子放村裡一直到恢複高考,取消成份論都沒事,薑家的那幾個人也不可能舍得放手,那放在山裡肯定更保險些。
郭嬸子本身就隻是怕自己家裡的事,會連累兩個孩子一家,現在兒子和未來兒媳婦都這樣說了,她自然是沒什麼好反對的。
“行,那就聽你們的。我現在去燒水,你今天跑了一天,肯定身上全是汗,趕緊洗個澡好好休息下。這換了新的大隊長,明天肯定是開大會,不用上工的。”郭嬸子拍了拍蘇筱筱的手,就想要去廚房。
薑野尋卻攔住了她,“媽,現在還不到九點,我記得這個時候好像廣播裡是有說書,你和小知青回屋嗑點瓜子、花生,我去燒水就好,就一會功夫。”
“行。”郭嬸子樂得輕鬆,挽著蘇筱筱的手就進了屋子。
薑野尋又給她們泡了兩杯麥乳精,這才專心蹲在灶台邊,看著鍋裡的水。
因為郭嬸子年紀大了,精神不如年輕人,所以水燒好了,她是最先洗的。
等她洗完了,薑野尋也重新燒好了水。
大大的浴室裡早就放著郭嬸子讓人打的浴桶,調好水溫,薑野尋就想去拿桶再打兩桶熱水進來,等會泡冷了小知青還能加。
結果他剛要轉身,腰卻突然被兩條細細軟軟的胳膊從後麵抱住了。
“怎麼了?”薑野尋轉過身把蘇筱筱摟進懷裡,輕輕吻了下她頭頂的發旋。
熱水升騰起來的蒸氣,讓他們兩個的腦子都微微有些蒙,所有的感官像是無限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