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褚抬手將槊鋒刺入迎麵襲來的巨木。
手腕發力,巨木被輕易從中刨開,飛過徐褚左右。
然而兩截斷木忽然於半空炸裂。
木屑紛飛間,道道枝杈憑空生出。
淡綠光芒灑落地麵,倒塌在地的巨木重新抽出嫩枝翠芽,無數新生根須轉瞬刺入大地相互勾連。
頃刻間,枝繁葉茂,斷木成林。
木行奇術,魁生籠。
落入籠中的徐褚此時咂了咂嘴,似是頗為懊惱自己一時不察落入陷阱,感歎道:
“這不成小醜了。”
他用長槊敲了敲這看似柔韌的樹木囚籠,二者碰撞發出金鐵之音。
術法加持下,這東西的堅韌程度堪比精鐵。
隨即,徐褚抬頭向上望去。
血瞳透過麵甲,饒有興趣的打量起十米之外,立於巨木上的襲擊者。
那是個模樣清秀,氣質出塵的男人。
一身淺藍色長袍以金銀線繪成星辰圖形,華貴玉帶束於腰間,背負長劍。
此刻這男人左手指尖正縈繞著的些許綠意,顯然那式“魁生籠”就出自他手。
片刻之前徐褚特意收起兵器,主動現身與這樹上的術士打了個招呼。
然後就接了一式木行奇術。
眼下來人那雙隱隱閃動淡藍光芒的眸子正落在囚籠中的徐褚身上,看不出喜怒。
隻是薄唇微抿,於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涼薄。
雙方就這麼隔空對視。
直到徐褚忍不住吐槽道:
“喂,沒這麼打招呼的吧?”
對方聞言盯著徐褚,既不說話,也不再催動法訣,像是思考什麼。
足足七次呼吸後,來人終於開口。
“荒山野嶺,難免要小心。不知閣下是魔宗哪一位?”
語氣平淡,透著股疏離與戒備。
徐褚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泛著血氣的紅甲,馬上就明白了問題出在哪兒。
合著是沒被當成好人?
想明白這一點的徐褚頓覺啼笑皆非,當即解釋道:
“啊,你誤會了。我是……”
話音未落,徐褚臉上的笑意驟然一凝。
本留有空隙的偌大囚籠轉瞬收緊,仿佛轉動的石磨!
“砰!”
“哢嚓~”
巨木囚籠瘋狂收縮擰成一團,道道血氣自縫隙間衝破封鎖,似要以蠻力衝垮木籠。
陌生術士指尖綠光大盛,全力催動法訣的同時,抬起了空著的右手再施新術。
儼然是不打算留活口。
對術士而言,此次入山行蹤絕不可泄露。
那句詢問不過是麻痹對方的小花招。
是否與無為魔宗有關,並不重要。
反正都要殺了滅口。
聽著囚籠中不斷發出的木質崩裂聲,術士加快了右手法訣,四下溫度悄然攀升。
借木行奇術為基,施以火行奇術。
縱然是體魄過人的體修,也擋不住這連番術法消磨。
必死無疑。
然而就在一縷火苗現於指尖時,術士毫無征兆的俯下身。
“唰~”
森冷刀刃帶去幾縷發絲。
如薄影般的身影憑空出現在術士身後,看著對方躲開這一刀,手腕一翻轉為下劈。
倉促間躲開第一刀的術士,腳踏虛無生生擰轉身子,將右手醞釀的烈焰轟然砸向這該死的刺客。
火行奇術,怒龍。
憤怒的烈焰化作模糊龍形,張口欲噬。
一抹寒光閃過,聲勢驚人的怒焰竟被從中劈成兩斷!
王冊左手鴛鴦刀輕易割開烈焰,微弱的銀芒浮現,映出那些古怪暗紋。
此刀破法。
隨即不顧還沒反應過來的術士,王冊右手刀改劈為挑,直取敵人探出的右臂。
麵甲上咧開的鬼齒,似是在嘲弄著術士此前的不留餘地。
你要殺我兄弟,那就先留一手還債吧。
可眼見這一刀就要建功,那術士卻依然舉著右臂,在王冊注視下伸出兩指。
王冊忽然一挑眉,右手刀瞬間回防。
“當!”
一聲清脆聲響後,之間一柄周身縈繞星芒的長劍破開未熄烈焰,懸空落於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