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途就順利許多,昨晚紮營時還遇上了曾打過幾次交道的察木台商人,和慕連。
終於見到半個熟人的馬德頓時有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
當晚馬德與和慕連在營地一番推杯換盞。
得知對方準備通過雙河鎮一道前往暮雲城後,已經不對自己運氣抱有任何期望的馬德,主動提出與和慕連一道走。
然後兩人今天就被堵在了矮駝山下。
陣陣喊殺聲將馬德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這個時候再埋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彆看眼下兩支商隊加一起也有近四十號護衛,可熟知這些山匪行事作風的馬德心裡清楚,對方是盤算後覺得吃定他們才敢動手。
也就是說,這會兒至少得有個百多個山匪圍在外麵。
馬德這時小心的探頭往來路看了一眼,卻沒打算從那兒突圍。
有時候敵人留給你的活路,不是仁慈,而是狡猾。
誰知道那裡有什麼?
被倒黴運氣折磨一路的馬德一拳砸在了背靠的車輪上,終於下定決心。
不管和慕連這蠢貨怎麼想的,他的商隊不能折在這兒。
趁著兩支隊伍裡的好手還沒折損太多,把手裡的錢貨交出去六七成,跟對麵“商量”個活路!
打定主意的馬德強撐著精神扶著車輪站起,看著邊上縮成一團的和慕連又不解氣的給上兩腳。
要按照馬德的想法,過矮駝山,要麼趕早要麼熬晚。
就這個蠢貨非要趕著日頭升起了一會兒過。
你特麼這麼行商,是怎麼在仇州活下來的?
嘴上又罵了兩句這蠢貨,馬德便大聲道:
“丁老哥!丁老哥!”
幾聲呼喚後,一個上了年紀的護衛持刀退入內圈,一甩刀上血漬。
“掌櫃的?”
赫然是那天入鎮時遭遇陳家車隊後,按住同行人刀柄的老護衛。
見這老護衛暫時沒事,馬德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趕忙道:
“丁老哥,你護著我到隊伍前頭,我得談談,不然大夥兒今天都得折在這兒。”
老護衛聞言卻眉頭緊鎖。
“掌櫃的,難啊。”
他跟了馬德這支車隊四年,稱得上經驗豐富,大小場麵也都見過。
像這種連道上切口都不對,直接“下樁子”截路動手的,要麼是不知輕重的蠢賊,要麼就不是一點小錢能打發的。
雖然這夥山匪的戰鬥力不怎樣,但確實是人多勢眾。
已經做好出血準備的馬德同樣明白,正了正衣服下的內甲後,堅持要去談談。
“丁老哥,試試吧。”
老護衛仍皺著眉頭,緊了緊手中刀後向外圍呼喝了兩聲,又從一旁自家商隊馬車下抽出麵圓盾,護著馬德逐漸走出內圈。
對於江湖人而言,盾牌這東西屬實用著不順手,但有總好過沒有。
幾息之後,馬德終於來到護衛與商隊夥計們組成的外圈。
看著周圍烏泱泱的山匪們,馬德咽了口唾沫,隨即強自鎮定的大喊道:
“各位好漢!且聽我一言。我們途徑寶地不知是哪兒得罪了各位,不知當家的能否出麵一敘啊!”
喊話中,商隊一方人馬都不自覺向後撤了撤,準備看對麵的匪首怎麼說。
在仇州遭遇劫匪是常有的事,隻不過凶險了些。
不管哪路劫匪,終究是圖財。
要是來往商隊都被殺個乾淨,仇州的這些山匪馬匪早晚要餓死。
然而就在商隊一方等待對麵匪首現身時,始終護在馬德身旁的老護衛忽然一把將自家掌櫃拉向身後,舉盾護住頭臉。
兩發弩箭應聲釘入盾麵鐵皮!
與此同時,老護衛的怒吼聲淹沒在一片喊殺聲之中。
“這幫崽子沒想留活口!”
“想活命的,跟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