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台階上站起，示意老兵們不必那樣拘謹，這才道：
“所以你們知道了我正在趕往雙河鎮。你們想要確認下那個姑娘的事，也想著加入我，去營救你們的老長官。”
安召聞言不好意思的一笑，抱拳躬身。
“您見諒，怕您看不上我們這幫老東西，隻能恬著臉試試了。”
雪中送炭總好過錦上添花，為了救老長官，當然要上趕著投奔。
至於為什麼默認要救秦洪烈。
安召看向疑惑的秦洪烈，狡黠一笑。
“薇薇丫頭要是真在雙河，老秦他肯定忍不住。到時候就得我們幫他報仇了。”
隱隱得意的話語，卻在不經意間透出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氣魄。
他們是默認了秦洪烈的死，意識到勢單力薄的己方真對上陳家基本沒有勝算，便打定主意投奔離人眾為老長官報仇。
因為那個山中相遇，麵具上有著一柄長勺的無跡道眾告訴他們，離人眾的羅魁首，已經立誓覆滅陳家。
大致明白了這群老兵想法的羅牧這時也不糾結，直接問道：
“各位若在仇州還有牽掛，可一並說出。既然入我麾下，總不能讓你們有後顧之憂。”
說著他看向秦洪烈。
“比起百夫長，我還是更喜歡‘旅帥’這個稱呼。秦旅帥，他們都是你的老兄弟，務必安頓下。需要武備就報給奎川，物資方麵找後勤的劉文劉武。整理好隊伍後，找徐褚，也就是那位血瞳將軍，他會為你們補充兵員。”
秦洪烈頓時學著敖山等人行了個叉手軍禮應下。
一院子的老卒見狀也鬆了一口氣，小聲打趣起他們的老長官秦洪烈。
然而老卒中有人卻在這裡走出隊列，向著羅牧叉手一禮。
“魁首，若要招募兵員，標下可以返回下馬鎮，三日之內為您帶來一批棒小夥子。”
羅牧看著此人，腦海中浮現出這老兵的名字。
喬榮春，哨騎出身。
該說不愧是老兵，這個觀察力與主觀能動性就是不一樣。
一聽自己要給他們補齊兵員，估計就猜出這仗還沒完。
而且非但沒怕，還自告奮勇的幫忙募兵。
當然，也可能是一次試探。
本打算安撫一下這些老兵，告訴他們至少還能休整兩日。
可話未出口，羅牧忽然意識到這些在仇州生活了一些念頭的老兵，或許能提供一些更準確的情報。
於是他點頭。
“下馬鎮有兵源當然好，之後隊伍抵達那裡時，有各位顯身手的時候。不過有件事，我確實一直在意。”
說著，羅牧示意老兵們靠上前，並從錦囊取出一副縱橫道的輿圖展開。
秦洪烈與馬弓手安召頗有眼力的主動接過，羅牧這才騰出手，側身一指其上那條河流。
“各位生活在下馬鎮，毗鄰桑河。我聽說那兒盤踞著一夥馬匪，手中有著數量不菲的軍馬。”
“是這樣嗎？”
一群老兵聞言相互看去。
最終，曾是哨騎出身的喬榮春上前一步，小心道：
“魁首，您是要從他們手中買馬嗎？”
作為仇州的老住戶，老兵當然知道羅牧提到的馬匪是誰。
那是在仇州綠林真正數一數二的人物，有資格與三大家族做買賣的一方梟雄。
“馬王”曾浩。
然而羅牧聽到這個問題後略一揚眉。
旋即，在老兵們的注視下，男人輕笑出聲。
“沒那麼複雜。”
他隻是需要那些軍馬而已。
同一時間。
臨時軍營，中軍帳內。
徐褚緊盯著書卷上浮現的水墨河流，在王冊的不斷調整下，地形開始移動、收縮、放大。
水匪據點，七人。
水匪巢穴，二十二人。
土匪營地，三十二人……
一個個散落河道附近的匪窩暴露在血瞳之中。
直至徐褚看到了真正的目標。
馬匪大寨，四百六十七人，俘虜三百零六。
水墨勾勒中，一串從未有過的額外字符，補充在標注下方。
五境，三人。
“嗬嗬……”
徐褚盯著那代表馬匪規模的數字，嘴角咧開露出一個興奮笑容。
“大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