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河,發源於仇州北部的十萬大山支脈。
十餘年前,其中一條水脈突然乾涸,最終剩下了如今的“獨苗”桑河。
使得原本依托雙河水脈建設雙河鎮,變得“名不副實”。
沿著桑河南下,便是一座天然湖泊名“雲澤”。
北方第一大鎮春鎮,就坐落在雲澤旁。
按照馬德與和慕連原本規劃的路線,商隊走矮駝山,進雙河鎮,然後南下過桑河渡口,走陸路前往春鎮。
對於以騾馬為主力的陸運商隊而言,有船幫著渡河就夠了,走水運的風險實在太大。
可由於半路上的各種變化,商隊硬是繞了一圈去毗鄰雙河鎮的下馬鎮,這才前往附近的桑河渡口。
走慣了仇州的行商心裡都清楚,建設維護這些渡口的船家,本身就是半個水匪。
偏僻渡口尤為如此。
此時商隊停在渡口前,和慕連下了馬車來到隊首。
看到那將撐杆點在渡口木橋上,踩著一條舢板隨時準備逃走的船夫時,他趕忙招呼道:
“船家請留步,留步啊!我們是要渡河的行商,不是歹人啊!”
商隊所在位置雖然不是桑河最為寬闊之處,也有五十餘米。
有修為的高手倒是能來一手輕功渡河。
可他們這二百來號人連馬帶車的,沒有渡船可就隻能乾瞪眼。
那船夫頭上頂著個遮陽的草帽,膚色偏深,帶著一層水裡討生活常有的水鏽。
看著湊上來的和慕連那副標準的西域人模樣,船夫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卻仍以手中撐杆抵著河岸,大聲道:
“你說不是就不是?這是仇州,我怎麼信你?”
不知何時跟在和慕連身後的碧眼兒大漢海陀,聞言頓時一拎手中包銅長棍,喝罵道:
“真是山匪你現在就進河裡喂魚了。彆廢話!我們掌櫃的問話,你就痛快的答!”
此言一出,船夫正要發火,就見和慕連從衣袖裡取出一個錢袋,打開後露出裡麵白花花的銀子。
“船家,您開個價。”
和慕連笑眯眯的道:
“就怕您這條小舢板,接不下這買賣啊。”
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船夫兩眼一直,剛要說點什麼,就見那胡商直接將錢袋拋了過去。
船夫急忙伸手一撈,趕在錢袋落水前穩穩拿在手裡,雙腳踩著微微起伏的舢板紋絲不動。
見到這一幕的和慕連微微眯眼,隨即重新恢複了那熱情笑容。
“船家,如何?”
船夫仔細的將錢袋裡的銀子一一放在手心驗過成色,這才心滿意足的收起來,看向和慕連。
“成,這位掌櫃的有誠意,那我就吃點虧。過河算你們一人五文錢,貨物按照分量另算。這錢就算定錢,您看如何?”
聽到這開價的海陀一瞪眼,抄起長棍就要教訓下這個坐地起價的奸商。
五文錢一個人,貨物還另算?
你怎麼不去搶呢!
和慕連先一步將手搭在躍躍欲試的海陀身上按了按,這才道:
“就依船家的價。”
“痛快!”
那船夫大笑一聲,隨即兩指一並,吹了個呼哨。
不多時,就見兩條大船帶著五條小舢板從上遊駛來。
顯然這船夫除了要價黑點,也是真有本事做成這筆買賣。
眼見同伴到了,船夫也不拖遝,一指那兩條大船,笑道:
“一條運貨,一條運人。我再帶著一幫弟兄給掌櫃的您保駕護航,一定讓您這錢花得值。”
和慕連聞言看了眼其他船上那二十幾號“船夫”,便笑眯眯的道:
“那就依船家的。海陀,去調度一下。”
碧眼兒大漢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在和慕連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下住了嘴。
不多時,十二人登上其中一艘船,另一艘船則載了一架馬車,與一個趕馬的商隊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