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掌權升太傅後,征辟了不少名士進自己的幕府。加上原有的王國一係,目前他手下也是人才濟濟。
原吏部郎庾敳,軍谘祭酒。出於潁川庾氏,侍中庾峻之子。
原太弟中庶子胡毋輔之,從事中郎。天下名士,為四友,為江左八達,為兗州八伯。
原黃門侍郎郭象,主簿。天下名士,好老莊,作《莊子注》。
原鴻臚丞阮修,行參軍。出於陳留阮氏,阮鹹從子。
名士謝鯤,掾。
名士光逸,掾。
隻是這些人好清談,崇玄尚虛,難托實事。
但還有:
左長史劉輿,右長史潘滔,可堪一用,出謀劃策,共商大事。
聽聞太傅駕臨,一應掾屬,早候在一起迎接。
司馬越一一溫言勉勵,隨後喚潘劉二人,私下議事。
潘滔劉輿午時已被家中叫人喚回,聽老父詳述說了朝堂發生的事情。
此時心中也有定計。
隻聽潘滔首先問道,“大王憂陛下有異誌麼?”
不等司馬越回答,他搖著頭,“滔以為,大王無須憂之!”
“陛下初履極位,朝堂全無根基,哪怕心懷不滿,也翻不出大浪。上躥下跳如猴,大王自觀之便可。”
司馬越搖搖頭,道出實話,“孤倒不是怕他造反!隻是覺得心中煩悶。小兒輩以真情套我,發作不得,實在惡心!”
潘劉二人聞言愕然。陛下是造你太傅的反嗎?
司馬越看著兩人神情,也沒解釋。這有啥好解釋的,他的心思在謀士麵前早不掩蓋。
“孤尋你二人,是想找個法子,回敬一下!”
潘劉聞言,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犯難。
其實真沒必要。陛下已在甕中,又初繼位,欺負他,無好處又失體麵。
劉輿知道換自己開口了,道,“大王,何不放下意氣之爭?”
“今時日珍貴,時不我待,大王不若早些著手,新朝政安排。”
司馬越瞪他一眼,“慶孫汝言,孤何嘗不知?隻是一想,那孺子往後還要東堂聽政,事事作態,心中便煩悶,犯惡心。這口惡氣,實在難憋!”
想到今早在朝堂上,當眾跪伏在階下,被眾臣圍觀。這一幕,他現在回想起來,就憋屈。
更何況,還有那東堂聽政。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了嗎?
劉輿苦笑,他想不到隻一早上,太傅就跟中了魘症一般。
潘滔心思一動,“大王,滔或有一計,能讓陛下難再勤勉政事。”
司馬越喜道,“處仲,汝快細言!”
“陛下正青春慕艾,然今尚無子嗣。大王可以此奏言,廣選良女入宮,供陛下娛樂。還可選天下珍玩、良工巧伎,怠惰陛下之誌也!”
劉輿看了潘滔一眼,心中鄙視。我以為你說的什麼好主意呢?
司馬越聞言,心有意動。他年輕過,知道那個年齡,對女色的渴求。曆朝曆代,不乏陷入貪圖享樂的國君。
不過這怎麼感覺是給陛下送好事呢?我可是要回敬他呀!
就回敬一堆美人?
心裡還是有些不舒坦。
劉輿見其神色,出言道,“大王,處仲此計,甚妙!”
“陛下耽於後宮,自不會再於朝堂勤政。”
司馬越仍不死心,“若孺子不允呢?”
劉輿輕飄飄道,“國家繼嗣續統大事,無後不孝,焉能聽陛下一言決之?生不出,繼續生,使勁生,生出為止。總能讓陛下沉湎。”
說著,他嘿嘿一笑,“若陛下真能不近女色,那還真要仔細小心他了。”
司馬越點點頭,終於下定決心,“就依此言!”
送美人就送罷。讓他沉迷女色,短命而死,也不錯。
生不出兒子,就讓你繼續生,使勁生,生出為止。不然就是不孝。
你以叔侄情惡心我,我就用子嗣綁架你。
這樣想著,還真心情舒暢起來。
然後,又道,“汝二人說說,後續我等要如何處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