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終結(1 / 2)

一日後。

車馬出雍州,進了司州,午後到達河南郡新安縣。

天氣暖洋洋的,官路上,隻這一隊車馬,踽踽獨行。

突然,緩緩而行的牛車,停下來。

“大……大王!”

車外有人驚叫一聲。

河間王司馬顒被這突然一停頓,差點摔倒。手中酒爵,酒液蕩出,撒在衣物上。

他雙眼惺忪,口中催促道,“何事?怎麼停下不走了?速行!速行!”

但車外這次沒有應答。寂靜無聲。

俄而,一陣鎖甲刀戈聲音,響徹起來。還有馬的嘶鳴聲。

接著,聽到一聲笑,“河間王,何不出來一見?”

司馬顒聞言一震,身體酥軟,趴倒在車中。手中酒爵未拿穩,掉落在車上,發出清脆聲。酒液撒倒,浸濕了鋪在下麵的虎皮坐墊。

一時間,他雙眼怔怔看著正滾著的酒爵,到不動,到酒從中汩汩流出。

好一會兒,那聲音再次叫道,“河間王!不欲見故人否?”

司馬顒突然一聲輕笑,他爬起身,坐直,拍拍身上衣物,又扶了一下頭上遠遊冠。然後隻聽他朗聲答道,“故人來,顒喜不自勝!焉能不相見也!”

說完,他起身,走下車。一步一穩,儀態不失。似乎又回到了當初“諸國儀表”的河間王。

“梁將軍!”

他拱手朝前方軍馬的首領道。

故人卻不是友人,乃是仇人,南陽王司馬模麾下將領,梁臣。

梁臣隻哼哼一笑,沒有任何回應。

司馬顒扭頭看了後車,他的三個兒子也陸續下來,惶恐不安,站在一起,相互扶持。

他再次拱手叫道,“梁將軍!”

梁臣見此心中不耐。見他似乎是不死心,開口道,“河間王,不要掙紮了!今日,汝活不了!”

司馬顒搖搖頭,“於此處喜逢將軍,我已知之!司馬元超為人,我早知。奈何我仍心存僥幸,以致今日!”

梁臣嘿嘿不語。就算你不出長安,以為能活命?

隻見不可一世的河間王,突然朝他俯首一拜,“隻望將軍放過我三子性命!不求將軍今日放走,隻望將軍將其等捉去,去見司馬元超。”

“若那時,司馬元超言殺,將軍可再殺之!”

梁臣輕蔑一笑道,“河間王,若汝是太傅,今日當作何命令?”

司馬顒抬起頭,兩眼緊盯著對方,“司馬元超、司馬元表,真要汝今日斬儘殺絕麼?”

梁臣被這眼神一盯,心中悚然,不禁眼神有些回避。其實司馬模並沒有做出具體的命令。

司馬顒似看出什麼。

突然,他雙膝一彎,跪伏在地,“梁將軍!求君高抬貴手!哪怕留我一子!”

梁臣見其作態,沒有作答。獰笑一聲,當機立斷,手一揮,一隊人馬隨即走出。

他不敢再繼續敘舊。雖然看著往日不可一世的河間王,現在卑躬屈膝,這樣很爽快。

但虎威猶在。剛才那一眼,就被其瞧了破綻去。

不好!很不好!

今日此人必死,接到南陽王命令後,已有數人見他,讓他務必殺絕河間王一門。

他隻是一個小小將軍,誰也得罪不起。

軍士們接到命令,迅速圍攏上去,將司馬顒拉起,拖到車上。

“梁臣!爾敢!”

“梁臣!爾欲違背司馬元表之令!今日,一定有人告爾!”

司馬顒怒吼著。

但寡不敵眾,最後,還是被拖上車。

此時,司馬顒仍不絕口,“司馬元超、司馬元表,我司馬文載有今日,爾等也會有今日!吾走在前,候著爾等!”

未幾,聲音突斷斷續續,最後徹底而絕。

司馬顒並其三子,被縊殺於車上。

第二天,方有行人路過。看到現場後,立馬報於當地官府。

官府隨即派人查驗,最後認出是當朝河間王,於是,立即上書洛陽,報告噩耗。謹慎偵查後,案情被判定為盜匪劫財。目標鎖定在周圍山中,幾處匪患上。

洛陽。

隨著河間王司馬顒的上書,表示願意入京之後,有些人已翹首以盼,另一則消息到來。

這不,剛沒兩日。

噩耗,終於等到了!

姍姍來遲!

新安縣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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