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奇怪,這犄角旮旯的地方居然都有人問路,看樣子不是村裡的人,難道說外村的?”
“總不會有人蠢到桑中鎮出來結果摸不著回去的路吧……”
“總不可能他是從葫蘆山後麵過來的吧?那可不比德軍繞過馬奇諾防線,穿過阿登森林要容易啊……”
和漢子告彆離開,名為吳鶴的少年低頭行走在回家的土路上,腦中思緒電轉,但一番猜測之下卻並沒有得出什麼確切的答案,也隻得調整思緒,繼續趕路。
少年所以然外表憨厚,但從他靈動的眼神可以看出其心智之聰慧,心思之靈巧……
不過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再怎麼聰明,再怎麼靈巧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畢竟推理這種東西不像占卜,是需要線索的……
吳鶴的家距離河道不遠,因此沒走的多久,吳鶴也就回到了家。
吳鶴的家還算大,整體由還算堅固的杉木製成,巨大的頂梁柱,還有屋頂的瓦片建築都現實了東方古建築的特色。
吳鶴顯然是早已見慣了這房子的樣式,因此輕車熟路的便是直接來到門前,可就在他準備推門而入之時,隔壁的一個房屋當中卻是直接竄出了一道人影將他拉住,攔住了他前進的腳步。
“阿鶴,爹在裡麵談生意呢,先彆進去……”
聞言吳鶴縮回手扭頭,拉住他的是一個身高約末在一米四左右,年齡大概十一二歲的孩子。
這孩子唇紅齒白,倒是生的頗為好看,頭上紮著發髻,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當中透出的是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靈巧。
“哦,阿語啊,這是又來生意了呀,紅事還是白事。”
這孩子名為吳語,是吳鶴的堂兄弟,是吳鶴大伯的兒子,喜歡數字,在被吳鶴教導過數學之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一直纏著吳鶴學習這方麵的東西。
至於稱呼方麵吳語喜歡學大人叫吳鶴的小名,死活不該,因此基本都以各自小名相稱,順帶一提吳語還有個哥哥大他一歲,名為吳言那家夥喜歡聽故事……
而且這兩名還是全家裡少數識字會寫字的吳鶴和他十八歲早夭的四伯起的,這才避免了被起個什麼狗剩、二虎之類的名字……
微微點了點頭,吳語偏了偏腦袋開口道:
“來人頭披白巾,麵帶悲色,應該是白事,而且我在門外聽了,應該是鎮裡的人,而且日子也差不到了……”
吳鶴家裡是唱戲的,高端點的說法叫伶人。
不過這窮鄉僻壤的,生存便是最大的問題,下裡巴人都不多,都不多更不要說陽春白雪了。
那些像是各種話本小說裡的那般各種物質高樓,直到興處,朗聲一笑一揮賞金千兩的完全就是自認底層,但不算底層的底層人意淫幻想罷了。
在這種地方,唱戲唯二的用處便是紅事與白事。
要麼唱個喜慶,要麼送個故人。
正是因此,吳鶴家裡也就正好兼顧包辦了白事和紅事的一應事宜,無論是紅事的紅布長帶、狀元紅花;還是白事的棺材冥幣、花圈紙紮。吳鶴一家作為十三個村子唯一的紅白業務從事者基本上包圓了十三村的大多數家庭的生和死彆。
不過雖然業務上比隔壁往生堂多了個紅事奉送,但相比於往生堂壟斷璃月白事供得起鐘離,十三個村子加起來人雖然不少,但林林總總算起來,加上隔壁的桑中鎮也不過兩三千人的紅白喜事甚至都供不起一家人都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