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兒的跟夫——”
“本家賞錢一百二十吊——”
行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吳鶴身穿著戲服坐在馬車上手中提著放著紙錢的籃子,一邊從籃子中撈著紙錢撒向四周,一邊高聲叫喊請周圍的孤魂野鬼行個方便。
吳鶴拉長的聲音在昏暗的林間四處遊蕩,倒是為這幽靜的林子平添了幾分恐怖的色彩。
對於這種恐怖的場景,早已不知經手了多少紅白之事的吳鶴倒是頗為平淡,隻是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倒是讓他頗為的不習慣。
這種事情大多數時候理應是披麻戴孝的親戚做的事情,大多都是長子的工作。按理來說這就不是吳鶴的活,他應該扛著棺材的一角,防止棺材未到目的地便是沾土落地。
但是由於梁博強烈要求,財主甲方的要求作為乙方不得不聽,因此吳鶴也隻能充當了這麼一個角色。
畢竟按照梁博的說法來說就是:“我爹生前,我沒能儘孝,隻是站在光前撒點紙錢又算得了什麼?我想要扛著我爹走一路……”
即便如此,一開始吳家班的其他人還是有所異議的,畢竟行紅白之事的他們最為重視這些習俗,覺得這樣有些不太吉利。
但是在梁博的一句加錢之下,所有人也就閉了嘴。
畢竟什麼吉利不吉利的,都隻是風險的問題,隻要錢夠了,什麼風險都是可以擔一下的……
至於說吳鶴為什麼一直沒有將戲服換下,其實他也想啊,這戲服緊緊巴巴的,讓他感覺難受的要死……
但是礙於梁博催的緊,又一句加錢,他也就隻能啞口無言。
真他媽的是新世紀加錢居士,把平民老百姓家拿捏的死死的……
梁家大院距離梁博所選的風水寶地的位置相對來說還有點遠,這一行走到了太陽落山,仍然還在路上……
不過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一連拿了一兩個定錢,跳完之後又拿了人家二兩銀子,加之的人家那麼多好酒好肉,僅僅隻是走這麼一段路,吳家班的眾人倒也並沒有人有所異議。
直到走到一處灌木茂密的叢林之中,梁博這才招呼著眾人停了下來。
隻是看著周圍灌木橫生的環境,吳鶴卻是微微皺眉。
看了那麼多白事,就算是光是旁聽,吳鶴也大概知道一些辨彆風水的方法。如果讓風水先生來這裡,說這裡適合埋人,那麼風水先生絕對會直接對丫兒劈頭蓋臉一頓罵。
“誰家的墓穴建在這種鬼地方?真不怕灌木的樹根戳進棺材裡把屍體當肥料嗎?!”
同樣有所疑問的還有吳鶴的爺爺吳剩,以及幾乎吳家班的所有人。
而對此梁博則是嗬嗬一笑,在吳剩老爺子結果抬棺的木頭的一角之後便是快速後退了幾步,之前裝出來的親和表情直接被扔了個乾乾淨淨。
梁博抬頭看著林間隱隱約約透出的迷蒙月光,月黑風高殺人夜,環境也的確應景,低頭便是對吳家班的眾人陰測測的開口道:
“諸位既然吃飽喝足了,那就上路吧……”
同一句話,不同的場合,不同的語氣,不同的神態說出,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看著氣質和神情幾乎全部是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梁博,吳家班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