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不怕疼了。”
庚野冷壓下睫,聲線淡啞,“好,反正你都是要哭的,一起吧。”
“?”
彆枝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見麵前陰影罩下——
被庚野壓在她身前的手腕,驀地刺痛。
“…唔!”
女孩猝不及防要出口的呼疼,被那人早有預料的修長指骨扣住了下頜,壓了回去,她想都沒想,就跟著痛意的本能反抗。
她咬住了他捂住她的指骨。
庚野的肩骨輕抖了下,卻一絲一毫都沒鬆開,無論是她的唇還是她的手。
他感知到她柔軟的唇肉就擦在指間,細整的齒尖也一樣。
炙熱,滾燙,像是烙鐵一樣叫他頭皮發麻——
劇痛伴隨劇烈地爽。
不知道多漫長的時間過去。
庚野鬆開了被他抵在身前牆上的女孩,眼神裡幽沉的情緒像是得了某種慰藉,終於略微克製地沉下去。
他望著她腕心被他咬出來的印跡,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雙眼眸裡幽深得灼人。
感覺到扣在下頜的力道卸去,彆枝也鬆了咬他的齒,拿舌尖把那人指骨推抵出去。
這是個下意識的動作。
叫兩人身影同時一滯。
庚野眼神複雜地撩起眼,釘住了她。
彆枝驀地回神,不顧臉頰浮起的薄紅,她蹙眉轉開:“呸——噗。”
還沒呸完,就被捏住下頜。
庚野眼底情緒有卷土重來的架勢,居高臨下地鉗製著她:“誰教你的。”
彆枝:“……”
她說她無師自通他信麼。
尷尬轉瞬褪去,理智回籠,彆枝甩開他捏她下頜的手,沒表情地抹掉眼淚,然後看向自己腕心。
……好明顯的一圈牙印。
彆枝心裡氣惱,神色淡漠地蹙眉抬眸:“你是狗嗎?”
庚野懶撩起腕骨,背過手掌,給她看指骨上那個鮮紅見血的印痕。
“你好麼?”
彆枝:“……”
怎麼比他咬得還狠得多。
竟然見血了。
彆枝眼神飄忽了下,很快定回:“是你先發難,我隻是唯一能做的正當防衛。”
在庚野不作聲的眼神下。
慢了好幾拍,彆枝忽然想起了差點被自己忘了的自己有男朋友了的人設。
她蹙眉:“我有男朋友。”
“男朋友……”
庚野嘲弄地嗤了聲,眸裡不藏譏諷:“那你還跟我進來乾什麼。”
彆枝一僵。
那點譏諷猶如刺骨利刃,將她自尊刮儘。
所以。
他那一眼真的是故意在釣她。
而她也就像不知道他以前經曆過的,不知道多少個女生一樣,毫無抵抗地,就跟在他身後進來了。
連勾勾手指都省了。
他對這種情況還真是……
熟練,習以為常,又了若指掌。
不知道在他多少個前女友或者“朋友”身上屢試不爽?
方才的潮熱一瞬從周身褪去。
彆枝如墜冰窟。
在原地僵了許久,彆枝訥然垂眸,她自嘲地勾了下唇角:“對,我活該,但你放心……就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跟你進來第二回。”
她從牆前撐起身,要走:“我男朋友還在等我。”
“——”
兩步後,彆枝被扣住手腕,再一次摜回牆前。
庚野的手掌抵托著她的蝴蝶骨,狠狠磕在了牆壁上。
彆枝受驚,終於變了臉色:“庚野,你有完沒完?我都說了我剛剛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庚野卻再次壓身。
彆枝驚惱:“庚野!”
來不及躲閃,也無處躲閃。
但在彆枝快要被氣哭的刹那,她又察覺了和方才的不同。
那人沒有碰她,他隻是俯身到她頸側,輕慢又細致地嗅過了。
“……果然。”
庚野起身,手鬆開了她,垂回身側。
他折著長腿退後。
“什麼?”彆枝蹙眉。
“來見男朋友,身上就沒那種味道了,”庚野冷冰冰地睨著她,眼神嘲弄又刺骨,“讓我猜猜,你同時踩著幾條船?”
彆枝僵了下。
下雨那天的煙味,他當作了她男朋友的,她沒否認。
彆枝咬牙:“那是——”
“怎麼,你是想說,那種抱半個小時都未必染得上那麼持久的味道,是你朋友的?”
庚野冷漠地睨她。
彆枝啞口。
她大概也沒那麼擅長說謊,尤其在他麵前。
“說話。”庚野一字一沉。
彆枝緊繃的肩一點點垮下。
算了。
這樣也好。
不,這樣最好。
“是,不止一個,”女孩平靜仰臉,唇角輕扯了下,“我喜歡,又怎麼樣呢。”
“…………”
庚野一動不動地停在那兒。
T恤的領口寬鬆,脖根處,冷白脈絡性感有力地凸起,像青翠古樹的根。隻是在此刻,它已經壓抑到極致,如弦繃弓張一般猙獰。
死寂半晌,庚野闔了闔眼。
他想自己大概是要氣瘋了,反而失笑。
嗓音沉到墮底,漠然沙啞。
“你那個已經在規劃婚期了的男朋友,也知道你在外麵玩這麼花?”
“……那你呢。”
彆枝不想回答。
於是她將雙手疊彆到腰後,上前一步,仰頭。
女孩勾著漂亮乾淨的琥珀色眸子,沒什麼情緒的,安安靜靜地望他。
“庚野,”她忽然笑起來,“你要跟我玩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