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1 / 2)

前妻難撩 紅箋小筆 6830 字 5個月前

年少時候,他便是這樣,為了能多看她一眼,每日都來店門口的這張木桌前守著。

說來也怪,那會的蘭姈,原先一點兒也不喜歡他那驕縱成性的樣子,後來不知怎麼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卻再也挪不開。

趙桓晉聽到巷子口傳來一陣輕盈的疾步聲,抬眸,正好與她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

蘭姈迅速低下螓首,決意扮作隻是恰巧路過的行人般,從店門口緩緩走過去。

她差點兒就能保持著閒散的姿態離去了。

原以為他會像上次在酒樓那樣忽視掉她。

擦身而過的霎那,背後,男人早已不再青澀的嗓音倏爾響起,又低又沉,仿若從她心口碾了過去,“故人重逢,這麼不待見?連一同吃碗夜宵的情分,都賞不起了?”

“果然趙家一落魄,下官就配不上入鄭夫人的眼了。”

他一口一個故人,緊接著喊了她一句鄭夫人,又熟悉又疏離。

蘭姈終究不能不考慮他現兒是鄭禕的頂頭上峰,需要維持表麵的和氣,緩緩回過頭來,“妾身並非此意......”

她斟酌著如何將自己隻是路過且有要事離開的托辭,說得圓滿。

他全然沒興趣聽她的借口,食指彎曲,輕敲了敲桌麵,凜凜一個字,打斷了她,“坐。”

那一副上位者的威儀姿態,麵無表情,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以前的他雖然霸道驕縱,何曾有這樣難以接近的可怖氣場。

蘭姈覺得陌生極了,也不敢開罪他。讓玉裳去櫃台幫她點了碗抄手,便在他身旁,老老實實坐了下來。

接下來,兩人均是沉默。

趙桓晉一直沒說話,隻在抄手上桌後,拿起旁邊的醋瓶,往她碗裡添了點。

這是她少時就偏好的飲食習慣,蘭姈望著他的動作,嗅到了一絲熟悉感,心裡莫名安定了兩分,心想,他應不是來找她麻煩的。

蘭姈並不知蘭殊已經和趙桓晉徹底攤了牌,以為在他眼裡,她仍是那個一見他失勢便始亂終棄的女子。

如今風水輪流轉,她不會意外他有心報複,卻也不意外他可能早已釋懷。

畢竟,他能以二十七歲的年齡升任三品,早不是當年那個隻會繞著她轉的純真少年。

宰相肚裡能撐船,少時的齟齬,到了他這,大抵已成了不足為道的雞毛蒜皮了吧。

蘭姈心裡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不斷寬慰自己,這隻是一場普通的續舊。

可她很快便發現,自己的這口氣鬆早了。

這位權勢滔天的尚書大人,食不言,寢不語,安靜地等著她一口一口把抄手吃完後,以散步消食的名義,卻叫玉裳原地等候,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他們曾經定情的地方。

曲江另一頭靜謐的水岸邊,煙柳嫩黃,四周桃枝疊影,迎著春意,冒出了滿枝芽的花苞。

他倆一前一後地走著,續舊的話,有一句,沒一句。

“他對你好嗎?”

麵對他不冷不熱幾乎客套式的關懷,蘭姈短促的沉默了片刻,思忖著最為妥帖的回話。

趙桓晉突然轉過身來,趁她一個愣神,雙手握住她的手腕,霎那間,將她抵到了一棵桃花樹下。

蘭姈美眸圓瞪。

後背緊貼上黑漆的樹皮,她剛睜大著眼抬首,男人的手不由分說地,朝她頭頂落了下來。

他一把掀起了她的碎發,朝著她光潔的額角看去。

入目,是一道碎瓷片劃破的疤痕,細細長長,泛著結痂的褐色,橫陳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觸目驚心。

趙桓晉的雙眸,狠狠沉了兩分。

蘭姈煞白了臉色,在他懷裡掙紮起來。

趙桓晉卻不肯鬆手,憑著身形高大的優勢,將她按在了樹上。

兩人此時挨得過近,蘭殊心驚膽顫,又退無可退,隻能伸出雙手,推著他的胸膛,清越的嗓音下,透著幾不可聞的顫抖,“大人這是做什麼?”

他盯著她發顫的睫羽看了良久,鼻尖逸出了一絲冷笑,“姈妹妹這麼聰明,居然看不出我想做什麼?”

他溫熱的鼻息撲在了她耳畔,話語間熟悉的腔調,令蘭姈素是平和冷淡的雙眸裡,頓時浮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慌亂,呼吸聲,一時間變得急促不堪。

她驀然回想起當年,他也是這樣,設法引走了她身邊隨侍的女婢,將她抵在了大樹下,肆無忌憚地向她表露心扉,非要她答應,還不由分說的,強吻了她。

蘭姈壓低了螓首,半分頭都不敢抬,生怕他像少時那般,戲弄於她。

那時,是少年間的曖昧與悸動。

這會,就是不守婦道,寡廉鮮恥了。

她怕他以這樣的方式報複她。

然而他除了將她抵在樹上,沒讓她掙脫,接下來並沒有做什麼讓她過於難堪的舉動。

趙桓晉靠在她耳邊,沉沉道:“你知道我這些年怎麼過來的嗎?”

他的聲音又低沉又危險,蘭姈手抵著他的胸口,貝齒輕啟,都是哀求,“我知道大人吃了許多苦,是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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