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正待開口,一旁的張祝眼睛一瞪道:“哎,你個熊孩子,幾天不見還會說罵人的話了。還要不學習了,你想咋地?大人當初把你從死人堆裡救出來可不是讓你學罵人的,你小子彆不知道好歹!”
“呸!大老張,你咋不學呢?明天我就讓那個先生去教你朝鮮話,看你能學的什麼屌樣兒!”吳小七說著躲到楊林身後,衝著張祝做了個鬼臉。
“放肆!”楊林臉色一沉,嗬斥吳小七道:“張把總既是你的上官也是你的長輩,他說的沒錯。你卻不接受不知錯,反而口出臟言頂撞,這已犯了軍中上下尊卑的規矩。你是熟知軍法的,自己說該領什麼刑罰?”
吳小七頓時愣在當地,他沒想到楊林會因此動怒,嚅嚅半天低著頭道:“軍法說以下犯上、不服管理者,初犯打十棍,再犯打二十棍,以後再犯打三十棍。同時革除軍籍逐出營伍,遣送原籍!”
“哼,你還知道啊!你現在就把這十軍棍領了,然後給張把總賠禮道歉!”楊林看著吳小七氣道。這孩子被自己慣壞了,必須讓他吃虧長記性。
張祝一看忙道:“大人,彆介啊。小七還是個孩子,說話沒有禮數也是正常,等過兩年長大就好了。再說了,咱們這些當兵的都是生死弟兄,相互間說話不都這樣嗎。非要認真究下去,這一天挨軍棍的人可多了去了。你看,小七的軍棍還是先記著吧,等以後用軍功相抵?”
“不行,在軍營中沒有孩子一說!不管是誰,隻要穿上戰甲領了刀槍他就是戰士!營中弟兄們可以生死相交,但絕不可沒有軍紀!”
楊林道:“以下犯上不服管理,這是軍中大忌!今日若是赦免他一人,那麼就是對其他人的犯罪!慈不掌兵乃自古行伍領軍之道!這十軍棍不能免,現在就打!來人,把他褲子脫了執行軍法!”
“是!”幾名官兵上來將吳小七按倒在地。一邊脫他褲子一邊對他耳語道:“兄弟,一會兒我們打的時候不使勁兒。但你要裝著很疼的樣子喊出來,彆讓大人看出破綻來。”
“你們幾個嘀咕什麼呢?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鬼把戲!”楊林冷目一指道:“你們不使勁打他,我就讓人使勁兒打你們。你們自己看著辦!”
幾名官兵嚇的一撇嘴,不敢再有其他心思,隻得使足了力氣打下去。十軍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打的吳小七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疼的連哼上一哼的力氣也沒有了。
王長水在一旁指著張祝道:“你說你,我剛說完你這張嘴彆惹什麼事兒出來,結果立碼就應到小七身上了。這下好了,這孩子沒一個月彆想下炕了。”
“我這.......我這......”張祝結巴了半天也沒說上來。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本想上去再勸楊林幾句,但想想還是算了。小大人的脾氣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部下違犯了軍規誰說情都不好使。
有商賈看到吳小七挨了軍棍不禁暗中同情。這孩子也犯沒什麼大錯,就是頂撞了上司。按說這也不算個事兒,但竟然挨了十軍棍。看著楊林處置的挺不近人情,但這也說明他帶的隊伍軍紀很嚴。聽人講,凡是軍紀嚴的隊伍那都是能打仗的隊伍。
孫奉道等人見因為吳小七的事導致場麵有些冷,便急忙招呼楊林和手下官兵進城吃飯。當官兵押著俘虜和戰利品分批入城的時候,可把他們驚訝壞了。
尤其是傳說中那些殺人不眨眼、桀驁不馴的後金軍戰俘被一串串押過來的,眾人驚呼聲一片。
“這就是八旗兵?竟然抓了這麼多!”
“瞧瞧他們那個小辮子,和老鼠尾巴有啥區彆?”
“聽說這些人爹死了後,兒子就能娶自己娘。”
“官軍威武、大明威武!”
“備禦大人為朝廷挽回了麵子!”
楊林聽著眾人的議論也不答話,閉上眼睛任由戰馬自己向前走,他卻輕輕哼唱起傳承了近三百年的明軍戰歌:“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望神州,百姓苦,千裡沃土皆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