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還讓噶裡和巴來紮西從女俘虜中各挑兩人做為下人,以便服侍他們的日常起居。說白了就是賞給他們女人玩兒,讓他們對自己更加忠誠。
噶裡和巴來紮西對此感激的直抹眼淚,忠誠度直線上升。他們一想到自己先前在後金的待遇,和現在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後金他們是地位低下的奴才,受人歧視和欺辱。現在可是備禦大人的直接手下,各方麵倍受重視。所以倆人對後金是徹底斷了念想,發誓要報楊林的知遇之恩。
與噶裡和巴來紮西他們相比,在雅爾古寨投降的烏紮拉特就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
自來到靉陽,他們一家被楊林單獨安排在營中的一個小院,吃喝用度都有專人負責。這種安逸的日子讓他的妻女感到極為滿意。可烏紮拉特知道,這種生活是不會平白無故白給的,自己終究還是要為楊林做事的。
他始終沉浸在自責中不能走出來,認為當時沒有救下被屠殺的那些族人是自己怯懦了。如果那時強硬一些、真誠一些,也許就能改變那些人的命運。
他也無法想象自己以後為官府當兵打仗是個什麼樣子,在戰場上遇見族人又該如何麵對,這成了他一個心結。所以每天都是無精打采頹廢不堪。
楊林也知道烏紮拉特的所思所想,所以也沒有難為他,隻是讓他跟著李丁和孫廣辦些跑腿的差事。省的他整天無事胡思亂想。
李丁從小至大經曆過不少苦難,知道當下人的難處,因此從沒有仗著自己是管家的身份欺負過誰。對烏紮拉特也是不失禮數,稱他“烏老兄”。安排的差事多是點驗糧草、看管牲畜和庫房,額外再安排些送信跑腿的活兒。一天下來倒也挺充實的。
烏紮拉特倒也喜歡在李丁手下當差,雖然倆人年齡差的很多,但不耽誤他對這位李管家的尊重。
臨到中午時分,楊林安排的流水席開席了。飯菜的香味溢滿了十字街左右,引得大家紛紛向這裡湧來。
流水席,顧名思義就是不斷的上菜上飯,讓前來就餐的人隨時來、隨時吃、隨時走。不過管這事的王長水規定,大家可以在這吃,但決不許打包拿回家。
眾人一琢磨也是,若是都打包拿跑了,備禦大人得準備多少飯菜能夠拿啊?即便他出征回來繳獲了大量糧草,但也經不住這個吃法。
流水席是六菜一燉,其中白菜炒木耳、芹菜粉條炒肉、四喜丸子、紅燜豆腐是熱菜;熗拌三絲、自製香腸是涼菜;燉菜是酸菜燉肥肉。主食是高粱米飯外加粗麵饅頭。
這些飯菜聽著不多,可都是用盆裝著端上桌。這樣可以減緩它們熱量流失的速度。在這個時代,這樣的飯菜對普通百姓來說絕對是上乘的。
後世人沒幾人願意吃肥肉,但在這裡人們都是搶著吃肥肉。有的人甚至什麼都不吃,就盛了一碗肥肉片子,倒點醬油大口大口的吃下去。吃的滿嘴冒油也毫不在意。原因無他,就是肚裡沒油水,吃肥肉能解饞啊。
此時城中因為流水席開席變的一片熱鬨,城外卻悄無聲息的來了一行外地之客。
為首者是一名騎在馬上的文士,此人年紀約在三旬左右。麵白,眉目俊秀,頜下一縷須髯漂浮在胸前。他身材中等、氣質儒雅,眉宇間充滿了自信和灑脫。
文士身後跟著一隊精壯漢子。這些人身著短袍皮靴,腰間斜插鋼刀,背負弓弩。穿著打扮與一般的鏢師沒什麼區彆。引人注目的是他們胯下的馬匹較為高大俊逸,一看便是雄健的好馬。
這些人護著三輛馬車徐徐而行,行至離城五裡處停下來。文士來到中間的馬車旁,向窗簾處躬身道:“大人,靉陽到了。”
“嗯,總算是到了!”隨著話音兒馬車布簾一挑,一名年逾五旬的老者從中跳了下來。文士等人見此也都跟著翻身下馬。
這老者麵色略黑,目光炯炯,重眉長目,直鼻闊口。胸前飄拂尺餘長須。他身高七尺有餘,體格孔武有力。身上穿著一件棉布袍,外麵又罩了一件鬥篷,腳下穿著一雙布靴。整體看上去給人一種剛毅果敢的氣息。
“從沈陽到撫順,再從撫順到靉陽。這一路行來有四百多裡路。我本意是騎馬而行,可你們非是不讓。說什麼怕有敵騎遊蕩遭遇危險。彆忘了老夫也是會拳腳騎射功夫的,不過是後來由武轉文。雖過多年,但老夫的底子還在,難道還怕區區建奴遊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