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聽這話立碼就急了,道:“我說你這人是不是真找揍,怎麼這樣胡亂說楊備禦呢?告訴你,楊備禦是我見過最好的官兒!不僅對咱百姓好,而且還能打仗。有他在的這段時間,靉陽城那叫一個太平!所以你說話注意點兒,說啥也彆說楊備禦不好!”
青年的話立刻引來旁邊人的附和,看邢雲衢的眼光也都變的不友好起來。一些人甚至圍了上來。
李虎見狀正要帶人上前幫邢雲衢解圍,可是熊廷弼卻用眼色阻止了他。這位遼東經略想看看邢雲衢應對危機的能力,同時也想看看靉陽民風是什麼樣。
邢雲衢見勢不妙,急忙拱手抱拳向大家道歉道:“各位、各位,我這是一時口誤,絕沒有說楊備禦壞話的意思。因為我是生意人,走南闖北見得貪官汙吏太多。冷不丁的見到大家都說楊備禦好,心中難免有些疑惑。在下絕沒有惡意,還請恕罪、還請恕罪!”
青年和其他人見邢雲衢道歉了,也沒有進一步難為他,隻是對他道:“看你象是個讀書人,說話也太沒個分寸。你記住嘍,彆地方的官兒咱們不知道啥樣。但在靉陽,楊備禦在大夥兒的心中那絕對是好官兒!”
“那是、那是,在下魯莽得罪楊備禦和各位了,還請海涵。”邢雲衢陪著笑道。他已從眾人的態度中知道楊林是得民心的,這讓他很高興。
想知道一個人好不好,隻要從側麵多打聽他的口碑就知道了。口碑就是名聲,名聲不好的人多伴隨著人品不好。這樣的還是離的遠些為妙。
熊廷弼一直在觀察事情的發展,他對邢雲衢能降低姿態緩解危機的能力很滿意。待“誇功”的官兵隊伍離去後,便與邢雲衢等人向城中的十字街口走去。
在客棧的夥計引路下,熊廷弼等人很快就來到十字街口。隻見這裡由東向西擺了四趟長長的桌子板凳,每張桌子旁都坐滿了人。
“各位借借光,千萬彆被油著!”一些明顯是夥計打扮的人紮著圍裙,高舉著托盤在眾多的桌子和板凳間往來穿梭。他們一邊吆喝著提醒人們注意彆被濺到菜肴湯汁,一邊手腳麻利的將做好的飯菜端上桌。
離流水席不遠的地方,是一排臨時搭砌的爐灶,每個爐灶前都有廚師在翻炒菜肴。粗略算去足有二三十個之多。其中有些廚師穿著官軍的號衣,通過上麵的字可以知道他們是營中的夥頭軍。
這時有維護秩序的官兵走上前,引導熊廷弼等新來的人向裡邊走,不要擋住他人出入的道路。並告訴他們不能隨便走動,以免影響夥計們上菜。
“東家,客棧掌櫃說的沒錯。這地方的人確實有點兒雜,不管是啥人都坐到一起吃飯。另外這露天地兒做的飯菜,能乾淨嗎?”李虎望著周圍亂紛紛的人群向熊廷弼道。
“既來之則安之!人家都能吃咱們怎麼不能吃?”熊廷弼說著挑了一張人較少的桌子坐下來,道:“你們還都傻站著乾什麼?都不餓嗎?”
“東家,我挨著您坐!”邢雲衢用衣袖輕輕拂了拂板凳上的塵土,然後坐下來道:“實話說,我上次吃流水席,還是十一歲時我們縣裡張大善人的老爹過世。沒想到時隔多年以後,竟能在離家千裡之外的靉陽吃上流水席。也罷,正好看看楊備禦都準備了什麼飯菜!”
“這小地方能有啥好吃的?”李虎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也在熊廷弼的身邊坐了下來。其他人見狀也都各自找座位,但都不敢離的熊廷弼太遠。
按照禮製,邢雲衢和李虎是沒資格坐在熊廷弼身邊的。但現在是微服私訪,也就沒那麼多規矩了。
“各位慢回身,注意彆油著!”時間不長,一名年輕的夥計高舉著托盤,快步來到熊廷弼這一桌開始上菜。
這夥計的人緣挺好,許多人都跟他打招呼。等他上完菜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熊廷弼卻拉住他的衣襟問道:“小夥子,問你個事。聽說楊備禦很年輕,也不知道他成家了沒有?”
夥計聞言樂了,道:“老先生,您莫非家裡有到了婚嫁年齡的女眷,想要許配給我們備禦大人?”
“不是不是,我就是隨便問問。”熊廷弼臉上一紅。自己的姑娘熊瑚確實還沒許配人家。可自己問這話的意思是想進一步了解楊林,沒想到被夥計誤會了。
夥計道:“實不相瞞,想嫁給楊備禦的姑娘多的都數不過來。可他本人根本就不急啊,誰勸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