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聞言大喜道:“多謝大人賜名!”
工匠們很好奇熊廷弼等人的身份,但是見楊林陪著有說有笑就知道來曆不一般,也就不敢說什麼了。
邢雲衢在一旁道:“楊兄弟,雖然我不懂兵事,但還是看過幾本兵書。書上說投石車的射程最遠不過兩三百步,為何你造的這兩種投石車卻能打這麼遠?”
楊林一笑道:“主要原因是我改進了扭力機簧和配重塊,增加了發射時的力道;二是書上寫的東西不能全信。就如這投石車,沒有火炮之前這是大殺器。如果把威力射程寫的那麼詳細準確,萬一被不軌之人利用,你說當時的朝廷會睡得著覺嗎?”
邢雲衢略微思索了下,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工匠們並非隻打造了投石車和弩炮,還有拍杆、震天雷、叉杆、飛鉤、夜叉擂、柳條大盾等守城武器,也都一一演示給眾人看,不時的獲得一片叫好聲。
等從匠作坊出來已是午時了,楊林陪著熊廷弼等人簡單吃了口飯又趕往他處巡察。包括馬市、居民區等處也去了,目的就是要看看百姓們的狀態。
熊廷弼隨意找了幾名路人詢問,對今後可能發生的大戰是否擔憂害怕。結果這些人回答害怕和擔憂是有的,但是為了保衛家園,和那些韃子拚命就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一問這話是誰說的,都說是備禦大人鼓舞大家時說的。
熊廷弼看著旁邊有些尷尬的楊林,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與此同時,化妝成戲班子夥計的王一屏和戴集賓也來到了靉陽。他們趕著幾輛馬車,頭兩輛車上拉的是女戲子和老師傅們,後麵的車拉著行李、樂器和幕布等物。整個戲班子能有三、四十人,一路走來很是引人注目。
說來也巧,今日在城門帶班當值的正是巴來紮西。離的老遠他就看到了這個戲班子。他現在能簡單的說幾句漢語,便帶人上前盤問。
王一屏和戴集賓雖然化妝成了夥計,袖著手低著頭目不斜視,生怕被官兵看出破綻。但是他們安插進來的手下可沒這麼小心,不僅用充滿好奇的眼睛四處張望,而且還不時的說笑上幾句。
應該說巴來紮西眼睛很毒,腦子也好使。他覺得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有三五個江湖藝人賣藝吃飯很正常,但是這麼大一個戲班子能四處賣藝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且當中有些夥計身材壯實麵色紅潤,根本就不象是跑江湖賣藝的藝人。他們麵對盤問時竟然毫無懼色,這與上前應對自己的戲班子班主形成鮮明對比。心裡頓時就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再三盤問之下,這些人的回答滴水不漏沒有破綻,甚至當著他的麵還唱上了一段二人轉,以此證明自己確實是唱戲的無疑。
巴來紮西見問不出什麼,而且人越聚越多已經影響了出入城門的交通,便隻能放行。可他還是感覺那裡不對,便派人暗中監視這個戲班子的一舉一動。
王一屏和戴集賓蒙混過關後長舒了一口氣,慶幸對手下們的演練沒有白費,否則麵對巴來紮西的詳細盤問非得露餡不可。他們領取了通行證,在官兵的引領下進了城。隨後落腳在熊廷弼等人入住的安福客棧。
現在住在安福客棧的隻有熊廷弼的幾名護衛,他們主要負責看護行李和馬車,其他人都住在軍營。
在這個年代看戲是最大的一種娛樂消遣方式,甭管什麼戲,聽上那麼幾段總會讓人渾身都舒坦。這幾名護衛便上前與戲班子老板攀談拉關係,希望等演出時能占個好位置少花些票錢。
戲班子老板姓孟,年紀都快六十了,胡子頭發都白了,對誰都是恭恭敬敬的樣子。用他的話說咱是賤籍,為了討口飯吃天大的委屈也得咽下去。
孟老板的姑娘孟若芳,二十七八歲,是整個戲班子的台柱子。可惜自落入後金之手後便命運多舛,不管官職大小,誰都能糟蹋一番。
她落入王一屏和戴集賓的手裡後更是悲慘,夜夜被強暴折磨。如不是她爹反複開導她以戲班子所有人的性命為重,她早就尋了短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