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牽扯上七號病毒,你還指望他留在總部等消息嗎?”曾柏元對此能有什麼辦法,不過不忘儘到副官的提醒之責,“另外,將軍,千萬不要當麵說他老,如果你不想被嘮叨死的話。”
慕景心有餘悸,“嗯”了一聲,很爽快的接受了對方的建議。“我立刻出發趕過去。”
“那什麼,將軍……”曾柏元突然猶豫起來,“你快到軍部的時候,小心一點,讓凱撒打開掃描,竟可能避開一點。”
慕景有點沒反應過來,“避開?我要避開什麼?”
曾柏元乾笑了幾聲,聽得出來,笑的很勉強。他當然也不想這樣,可不管他給人的印象再怎麼溫和親切,骨子裡依然是名軍人,遇到真正頭疼的局麵,也實在維持不住親和的人設。
“他們那幫子不是劇組的嗎,最擅長的就是操作輿論那一套。今晚發生的一切對他們的刺激有點大,再加上疑犯黃維然的煽風點火。另外就是我們強行帶回了李凱斌——將軍,帶他回軍部是我的主意,事態緊急來不及向你請示,造成如今被動的局麵,責任在我。”
理智這種東西,大概天生如同紙那麼薄,稍微大一點的外力就能戳破,更何況是接二連三的刺激,劇組此刻怕是沒一個頭腦清醒的。
慕景冷聲問道,“他們做什麼了,難道號召全世界媒體包圍了整個一區軍部?”
“呃……”曾柏元被自家上司想象出來的大場麵震撼了,“那倒是沒有。媒體確實來了,不過隻有三家,目前都還比較克製,聚集在劇組身邊,看得出來他們關係很好。”
旁聽的秦湛當即明白,這明擺著就是來幫麥爾登站台的。
秦湛也大概猜得出是哪三家媒體。
引導輿論其實並不像大多數人想象中那般簡單,就算媒體如同一群從眾的羊,那也需要有個領頭的。麥爾登大概是怕鬨大了局麵不好收場,找來的幾家必定是具有長期合作關係的。如此一來,就算真發生了什麼爆炸新聞,局麵也不至於失控。
慕景並不知道媒體的來曆,她也並不關心這個,“就來這麼幾家,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其他媒體說不定會錯過今年最大的頭條。”
曾柏元可憐兮兮的在對麵喊了聲“將軍”,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都分不清楚自家將軍是真心遺憾,還是表達嘲諷。
慕景緊接著吩咐,“他們拍,我們也拍,直接上軍用記錄儀,留存好映像備份,說不定可以送給那些老頑固當禮物。”
聽前麵半截,曾柏元隻當對方是太惱火了才胡說。
可聽了後麵半截,頓時領悟上司的本意。
慕傾之前喊R博士的時候,用的是“老頭子”,而如今的“老頑固”則是一杆子將軍部上層都打包薅了進去——親疏有彆,從兩個稱謂中劃分的一清二楚。
“行了。”慕景從來沒有與下屬煲電話粥的習慣,了解完應該了解的情況,直接下令,“讓凱撒給你坐標,派車來接我。”
曾柏元也是在全部正事彙報完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你真的沒事嗎?敵人設置的陷阱,真的是七號病毒?”
被問及的正主兒還沒怎麼樣,旁聽的秦湛,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如果此刻找一根黃瓜來進行對比,應該是同一色號的。
“沒事。”也不知是不是慕景注意到了變色的場景,隻簡單的回了兩個字,就用眼神示意凱撒切斷了通信。
秦湛立刻狗皮膏藥似的黏了上來,“我要跟你一起去。”
慕景沒應聲。
她的沉默分了很多種,涉及公務的那部分,沉默有可能隻是在思考,或者隻是懶得理會對麵的弱智。而麵對秦湛,她總是會多出不少耐心,哪怕是拒絕,也會是溫柔的拒絕,伴隨而來的解釋、安慰,一樣都不會少。
如此冷淡而又強硬的表達反對意見,著實罕見。
儘管怕慕少將的人不少,但總有一個例外。很多人怕慕景,是因為他們要臉,將軍的眼光毒辣,若要批評什麼人,當真是見血封喉。而秦湛,臉皮算什麼,狗腿子必備的素養之一,就是不要臉。
“我今天快被你活活嚇死了,在確定你無恙之前,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離開你半步。”說著,秦湛大概是為了彌補臉皮的缺失,又大言不慚的給自己貼金,“況且你還需要我。”
慕景斜眼瞄他——我需要你什麼,在我身邊搗亂嗎?
秦湛笑出了那顆虎牙,“我可以幫你擺平媒體啊。我往他們麵前一站,保管所有的攝像頭都會被吸引過來。”
聽描述像是吸引火力的誘餌。
隻怕還是史上最星光璀璨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