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受到我們互助會的關注。”安蜜兒給出如是答案,不算假話,但仔細一推敲就發現,說了等於什麼都沒說。
慕景當然沒那麼容易被糊弄,“我要知道的是他被關注的理由。”
“慕少將想不到嗎?”安蜜兒不僅說,還暗示性十足的在眼角上碰了一下。
紅瞳。
慕景怎麼會想不到?
說起來她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對紅瞳感情最複雜的人了。
“慕少將是否不甘心?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卻被枕邊人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了。”這話說的多少有點出格,但安蜜兒忍不住,她剛剛才被慕景好一通嘲諷,機會擺在麵前,她不抓住機會報複回來是不可能的。
慕景卻依舊淡然,語調也沒什麼起伏,“你到底想說什麼,暗示我秦湛接受過基因改造?如果真是這樣,我大概會……好吧,用你的說法,很不甘心。”
安蜜兒一下卡住了,這話她當然不敢說,無論是承認,還是否認,此事若是被互助會知道,都少不了她一頓好果子吃。安蜜兒隻能硬邦邦的回了一句,“紅瞳就是紅瞳,代表什麼含義,秦先生本人就在你身邊,你大可自己去查。”
這話怎麼說呢……能聽出一點挑撥離間的味道。
慕景越發覺得對方有趣——驕縱卻也冷靜,報複心強卻也懂得分寸,乍聽上去安蜜兒仿佛說了許多不過大腦的話,但仔細推敲就會發現,哪怕隻是一個標點符號,都心機深沉。
在見到安蜜兒之前,慕景動過武力脅迫的念頭——她是將軍,理所應當喜歡簡單粗暴的手段,但短短幾句話說完,慕景感覺這麼做的用途不大。對安蜜兒這種人,好言好語,她給你撒嬌敷衍;可如果逼狠了,她索性裝傻充愣。
說白了,時候不到,或者說火候不到,軍方與互助會目前還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以至於有些手段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慕景不免有些犯難了,接下去應該怎麼辦呢?
但慕景隻是略微思索,已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你之前說什麼,我留下小葉是過河拆橋,此舉不公平。難得我們想法一致,一區NOAH實驗室的清理工作,我又出人又出力,可惜連一點報酬都沒得到,的確相當不公平。”
“你想要報酬?”安蜜兒完全被對方不安排理出牌的……不要臉鎮住了,她那些花裡胡哨的手腕全成了擺設。
“為什麼不要?”慕景理所當然的反問,“那麼多實驗室,清理起來何等費勁我也不用再多說了,難道我應該做白工?”
“怎麼能是白工呢?”安蜜兒聽得傻眼。
覺得自己從邏輯上就與對方發生了嚴重分歧,在安蜜兒看來,將實驗室的相關信息提供給軍方,本質就是在賣人情,當然不至於免費,需要留待日後算賬。可眼前的情景是怎麼回事?她還沒討債,反而成了欠債的一方?
慕景掃她兩眼,“一到關鍵時刻就裝傻,過去肯定給你帶來了不少好處吧。但你不會不知道,有些事是容不得裝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