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連續進行了三遍。
然而慕景卻說,“要對機甲動什麼手腳,甚至操控機甲,也不見得非要本人過來,你是不是忘了還有遠程手段?”
“我不是忘了,隻是認為可能性低於值得探討的閾值。”凱撒為自己辯解。“就機甲操作而言,合法駕駛員能夠進行遠程連接,是因為他們早已取得了操作權,不會受到防火牆的阻攔。而即便如此,還是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量作為依憑。如今凱撒二號所使用的加密係統是軍方最先進的技術,同時突破密碼與遠程連接,在我的資料庫中,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慕景終於看完了航行日誌,或者說,她終於從日誌中找出了想要的東西。她抬頭看向凱撒,麵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眼神深沉的有些嚇人,“你是不是認為也沒有人可以篡改你的記錄?”
如果凱撒是人類,這已經可以算得上最嚴厲的指責。
篡改人工智能的數據,與偷換活人的靈魂有什麼區彆?
凱撒沒有出聲,而是將近些日子的全部航行日誌翻了一遍,配合上複雜的運算,終於找出了那個紕漏。
“我很抱歉,將軍。”人工智能沒有那麼多忸怩的心思,是自己的錯便趕緊道歉,不管聲音比平常低沉,就連那一雙灰色的狼耳,都有些耷拉下去。
看起來真像是一條做錯事的大狗。
慕景一直希望凱撒的節能形態是狗而不是狼,這一願望竟然以此種方式實現,她也是相當無語。
不過,眼下本來也不是追責的時候,糾錯遠比追責更加重要。
“你認為這段數據是如何被修改的?”慕景也是物儘其用,關於分析運算的部分,當然交給凱撒更為合理。
凱撒將有關部分標注成了高亮展現給主人看,“從技術方麵而言,真的不算什麼。你看這段關於恢複遠程連接的記錄——這是我修複之後的,原始記錄裡已經被刪除了。能看出來,隻是常規操作,對機甲下達了一條重啟命令。”
命令本身很簡單,可命令背後暗藏的含義簡直不能深究,細思極恐。
既然有恢複連接的操作,那麼之前必然也有切斷。
誰乾的?如何做到的?
還有重啟,除了慕景這位合法駕駛員之外,還有誰能對她的專屬機甲下達重啟命令?
今天可以在關鍵時間重啟,救她一命。明天會不會在生死攸關的交戰時刻直接關閉機甲運行,讓她白白送命?
但這些問題都不是一時半刻能理明白的,都不是當務之急。
慕景挑了更為緊要的一件,“你被刪除了記錄,自己居然不知道?”
嚴格來說,刪除高級人工智能的數據遠比篡改的難度更高,並非技術好壞,而是權限的問題。
慕景簡直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夢遊對數據庫動了手腳,而自己忘了。
“而且——”慕景指了指數據中高亮的部分,“被刪除部分的前後兩條執行命令分彆修改了時間長度,將刪除部分欠缺的時間差完美的掩蓋了過去。”
死死盯著凱撒,儘管慕景並不願意,但還是下意識的想——除了她的專屬人工智能、軍方的機甲核之外,凱撒說不定還有第三重身份。
某個人安插在她身邊的間諜。
靜默了好一會兒,凱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儘管他不見得當真懂得小心的意思,但根據人類的行為模式,前麵做錯了,後麵就該老實一點。“將軍,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其實是不應該考慮的問題,就當下的局麵而言,事到臨頭才考慮應對之策未免也太被動了。明明是早已計劃好的行程,可慕景還是控製不住的躊躇,“我們先回——”
終端響了。
尖銳的聲音簡直像是警報。
沒有什麼特彆的話,慕景肯定不會設置如此嚇人的鈴聲,隻要這個聲音響起,就證明肯定發生了某件了不得的大事。
電話接通,另一端的安蜜兒略去了所有寒暄,一道驚天消息就砸了過來,“羅根·漢卡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