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卻說,“我早已問過雷蒙德,但整個一區,包括NOAH實驗室在內,所用的一切和異變者有關的東西都來源於家族,他隻是奉命行事,從來沒有問過其成分。”
一聽就是借口——R博士嗤之以鼻,“如此敷衍的說法,你不會信了吧?”
“我信。”慕景卻十分篤定,“相比起來,雷蒙德對於基因實驗的了解比我更加外行。”
R博士依然不覺得外行是什麼問題。反正在他這位頂級專家的麵前,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外行。可外行也是要分門彆類的,譬如說慕景,即使對專業知識一知半解,但依然不妨礙她通過彆的途徑探查真相。
所以,R博士認為雷蒙德應該也差不多。他常年管理一區的眾多實驗室,哪怕真如他自己描述的那般隻是“奉命行事”,也不應該隻是當一個提線木偶。
對於此番想法,R博士也懶得明說,隻是冷冷一哼。
慕景明白對方的質疑,便說,“旁支的身份極大限製了雷蒙德的行動。哪怕隻是日常行為,也在家族的眼皮子底下——這一點,從他辦公室裡的監控上已經得到證實。”
中將閣下當然沒有映射某人,她隻是就事論事說到這裡,但架不住某人自己心虛,曾經在慕景三架機甲上都安裝了類似監控設備的秦湛,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眼睛在機甲裡四麵亂飄,想找一個安全的避難所。
慕景當然注意到這位的小動作,但她沒管,隨他折騰。
好不容易抓住蘭多夫的辮子,此刻的重點當然應該放在他身上,“我的推測是,所謂的致幻劑對一區NOAH實驗室至關重要,即使雷蒙德也姓漢卡克,但他的地位永遠接觸不到此等核心秘密。”
儘管是R博士自己提到雷蒙德,那也不過是在提醒慕景,還有一個大概率掌握真相的人,即使要逼問什麼,也不該隻針對他一個。所以,儘管慕景提雷蒙德說明的舉動有些反常,R博士也隻是覺得有些奇怪,並沒有真正放在心上,直到慕景話鋒順勢一轉,又把問題落在他的頭上——
她問,“博士,你已經與那些異變者近距離接觸這麼多天了,你的看法呢,是否也認為‘致幻劑’極其重要?”
慕景甚少用博士來稱呼對方,而且也不管其喜好,沒有用“R”這個代稱,執意喊他名字。老頭子抗議多回依舊無效,最後隻能忍了。
此時,簡簡單單的“博士”二字,卻彆有鄭重的意味。
R博士也意識到這問題相當不好回答,他若認同慕景的猜測,也變相的承認自己先前交付給對方的數據的確有所隱瞞,且隱瞞了至關重要的部分。而如果表示否認,倒是沒有後續的麻煩,可又著實對不起自己的專業水平。
彆無他法的R博士隻能哀求,“彆問了,你真的不該問。”
慕景好似沒有同情心,R博士都已經為難到如此地步,她的話題還是沒有繞開“致幻劑”,“可能是我問的太籠統了,讓你不好回答,那我們就說些細節——在發現異變者的那晚,他們當時的症狀與七號病毒感染者十分類似,但你當時否認了,還給了我一個推測,告訴我‘致幻劑’隻對‘冰原暗物質’缺乏者有效。那麼,我作為一名與之相關的基因缺陷者,問一問的權力總還是有的吧?”
R博士的表情變得更加為難。他如今相當後悔,當時不應該嘴那麼快。
慕景的理由還沒完,“說到資格,當晚我還從黃維然的辦公室裡提取了噴霧的樣本,就當時的情形來判斷,那東西肯定與‘致幻劑’有很大的關係,弄不好根本就是同一種類。那個樣本我也在第一時間交給了你。博士,你彆告訴我這麼多天你都沒有研究過它。既然你從中得出了結論,那麼對於樣本的提供者,給個交代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儘管慕景並沒有動用什麼過分的手段,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統統都沒有,僅僅隻是陳述事實而已,但R博士還是被逼的節節敗退。他可憐兮兮的開口,“我真的沒法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相關內容已經被軍方列為絕密,保密等級是上將及以上。”
目前剛好任職中將的慕景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不管是誰定的保密等級,若說不是刻意針對她,鬼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