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複雜的儀器,即便是麥爾登之前所住的醫院,也沒有這些東西。
也有可能,人家那是正規醫院,所使用的都是治病救人的儀器。而眼前的這些,不知是不是麥爾登的心理作用,怎麼看怎麼像是要把人大卸八塊。
心裡不安的麥爾登正要抗議,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覺手腕的那個接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流入,胳膊緊跟著一僵。
他被麻醉放倒了。
麻醉的過程應該不久,至少在麥爾登的體感中並不久,等他恢複意識,除了說話還是不夠利索之外,身上倒是也沒有彆的難受點。
麥爾登撐坐起來,看向一旁安蜜兒的背影,她正在翻看儀器生成的一摞報告——虛擬紙業投影在麵前,數量著實不少。從麥爾登的角度看過去,很難看清上麵的內容,但密密麻麻的數據還是讓他心頭發緊。
說不清楚究竟在害怕些什麼,然而就是害怕。或許是這一屋子有彆於正規醫院,稀奇古怪的儀器帶來的壓力。
儘管發自內心的不願被當成小白鼠,但既然已經被徹頭徹尾的折騰了一通,麥爾登自認還是有權利討要一個解釋。
聽到背後傳來的要求,安蜜兒的肩膀明顯一僵,單是背影,都透出一股不知所措的意味。
出於愧疚,她根本不知該怎麼拒絕麥爾登的請求。
不過安蜜兒也不是傻的,她當即想到了一個有點損的辦法,通過終端發出了一條信息——等候在不遠處的秦湛應召而來。
本來還有滿腹牢騷的麥爾登瞬間啞火,正如安蜜兒總覺得虧欠著他,他也虧欠著秦湛。安蜜兒的虧欠來自於半途退出電影拍攝,實在不是負責任的表現。相比較起來,麥爾登的心理更加尷尬一些,他畢竟咬了人。
麥爾登曾經無數次回顧過那晚的來龍去脈,但死活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中了哪門子的邪,總不能真像是媒體上亂七八糟的標題一般吧——《著名導演沉溺電影拍攝,以致精神失常》。
不明原因,但結果卻真真切切的擺在那裡,不僅貢獻了一條聳人聽聞的社會新聞,而且還引發了後續連串事端。
相較於麥爾登本人,秦湛更是被綁在了風口浪尖上。
麵對這位被自己坑了的苦主,麥爾登心虛也是難免。
秦湛進屋,接過安蜜兒傳過來的虛擬報告,手指滑動快速翻頁。從他的動作中不難看出,他有著明確的目的。
很快,秦湛就找到了目標。
他問安蜜兒,“這說明什麼?”
麥爾登伸長脖子偷偷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三張放在一個頁麵上對比的圖表。
如果猜的不錯,其中之一應該屬於他本人。
安蜜兒當然知道屋內還有第三人,但她也不避忌,直接回答秦湛的問題,“如你所見,經過提取,在三個血液樣本中提取出了相似的基因片段。”
秦湛並非專業人士,本身對此也沒有多大興趣,若非為了……為了活著,誰會費儘心思的鑽研這些深奧的問題?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隻要肯下功夫,哪怕問題再艱深,多少還是可以領悟一二。
秦湛給出自己的判斷,“但是在我看來,它們並不相同。”
安蜜兒儘職儘責的解釋,“那隻是受到本體影響,基因片段的表現不同罷了。”
彆說是植入的基因片段了,哪怕是吃顆藥,效果都會因人而異。然而,秦湛聽了,卻當即皺眉。
安蜜兒沒敢再開口,沉默的站在原地。
被凝重的氣氛一壓,麥爾登更加按捺不住了。也著實不能怪他,被人折騰了一路,連命都去了大半條,如果不是看在朋友的麵子上,大發雷霆將屋子掀了,也是應該的。
從手術台上下來的麥爾登湊到兩人身後,鄭重提出要求,“能說一些我能聽懂的嗎?”
頓了頓,他有理有據的補充,“既然其中之一的樣本是我提供的,我應該有知道的權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