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證據,如果提起訴訟的是一個普通人,大概隻能選擇放棄。但麥爾登堅持不肯撤訴,並且充分運用自己的人脈,將官司拖拖拉拉的一直延續到今天。
秦湛一眼就看懂麥爾登的暗示,但他卻搖了搖頭,“不是牙齒。不管曾經你的牙齒裡放了什麼東西,都不太可能成為你基因的一部分。”
放在牙齒中,與直接注射進血液,效果肯定是不同的。這點兒常識麥爾登還是知道的。
秦湛有一句話沒直說——對方牙齒裡的東西根本不是針對麥爾登本人,那種具有催化作用的藥物,根本就是衝著他秦湛而來。
曾經以為在麥爾登牙齒上動手腳的是互助會,然而通過近日的接觸,秦湛漸漸推翻了這一猜測。
但是,問題並沒有就此解決。
相反變得更加複雜。
在場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疑惑,秦湛推測究竟是什麼人借了“麥爾登”這個媒介對自己使用催化劑。
而麥爾登的疑惑倒是從始至終,還是那一個——
“不是牙齒,又是什麼?”
秦湛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個眼神很難描述,說不清是警告,還是悲憫。
總之,被他直勾勾看著的麥爾登,從內心深處泛出了一股涼意。
理智在告訴麥爾登,最好打住,並且永遠不再觸碰這個話題。
這是一個不應該屬於普通人的禁忌話題。
麥爾登一邊吞口水,一邊梗著脖子,明顯就是一副怕的要死,但又不甘心就此放棄的狀態。
說實在的,麥爾登名望再盛,演藝圈裡是北鬥泰山級彆的人物,但歸根究底他也隻是平民,而眼下發生的這一切,早已超出了普通人的人生範疇。倘若不是剛剛經曆的一場槍林彈雨,麥爾登說不定真的就打退堂鼓了。
但是,來時路上經曆的一遭實在太過驚心動魄,麥爾登的心跳直到此刻都還沒有真正平複下來。
事實上麥爾登並沒有受傷,連一塊皮都沒有擦破。
然而,毫發無損卻不代表一路太平,他的安然無恙隻是因為護衛們的不遺餘力——真正的不遺餘力,甚至有人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
麥爾登真真切切的走了一趟鬼門關。
就衝著這個,麥爾登覺得若是這個節骨眼上抽身而去,不僅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那位死在他身邊的護衛。
那位叫什麼名字來著?仿佛安蜜兒提過。隻可惜當時的心境過於恐慌,麥爾登沒能記住。
沒記住名字沒關係,並不妨礙麥爾登下定決心,哪怕明知會後悔,也一定要知道真相。
“有些事情知道了,半點兒好處都沒有,你確定還要聽?”秦湛並非火上澆油,這已經是義正詞嚴的警告了。
麥爾登隻是點頭,沒有說話。他怕自己一開口,會緊張的吐出來。
事到如今,再勸無用。
秦湛也不囉嗦,沉著嗓音給出四個字,“任何東西。”
“啊?什麼?”不怪麥爾登沒聽懂,這般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能聽懂才是怪事。
“任何可能改變基因的東西。”秦湛將麥爾登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目光比嗓音還要更加幽沉,“譬如說,你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