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那便意味著這次見麵涉及到當前發生的一切。
儘管曾柏元此刻心亂如麻,卻還是不得不打起十分二精神,洗耳恭聽。
“慕景一拿到好望角副艦長的名單,知道是我,立刻找了過來。”
曾柏元終究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好望角?難道不是方舟號嗎?”
莫伊挑了挑眉,“看來,你也不是真的一無所知嘛。還以為隻是一顆隨便被人操縱的棋子,不過你背後的棋手還是有點良知的,起碼讓你了解了一點真相,不至於被徹底蒙在鼓裡。”
聽到這裡,曾柏元的臉色更加陰沉,“你打算告訴我,你如今做的這一切,都是將軍授意的?”
曾柏元的抵觸是如此明顯。
也不是不能理解,彆的不說,單是他們這一支小隊小隊一路走來,並且在不斷減員。而剛才一場明顯失敗的計劃中,同伴們更是生死未卜。
曾柏元可以接受自己隻是被利用的一份子,這是正常的,世上沒有一個將領會把自己的全盤計劃都告知屬下,哪怕是心腹也不能,頂多隻是按照各自負責的部分告知部分實情。曾柏元認為這是常理,不值厚非。
此刻讓曾柏元心裡起芥蒂的,始終都是同伴們的犧牲。特彆是,他無從判斷這些犧牲是否都值得。
莫伊挑著眉,很是欣賞了一番對方的不安。她似乎是扮演壞人扮的上癮,出口的每個字都淬著毒,“你是不是還想問,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幫你完成任務?”
這個問題其實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意義,對於曾柏元來說,眼下最重要的隻是弄清楚莫伊究竟有沒有參與進計劃,以及參與到多深的程度。至於她幫助的是慕景,還是幫助了自己,都是細枝末節。但毫無疑問,若是後者,隻會在他的心頭再添一層陰霾。
曾柏元沉著臉沒有說話。
但莫伊並不覺得遺憾,她已經從對方的表情中得到了足夠多的樂趣。大概是因為滿足了惡趣味,下麵的話倒是說的相當乾脆,“其實也沒有你想象中的複雜,慕景找到我隻是問問,我們能不能來一場短暫的交易。”
她笑的有點開心,“交易,我喜歡這個詞。雙方誰也不需要有多餘的負擔,各取所需。”
曾柏元也不是傻子,當即想到了慕景需要的東西——這顆星球上的情報。隨著剛才那一組信息傳輸成功,慕景想必已經順利到手。
那與之相對的,莫伊又是圖什麼呢?
莫伊的回答,大大出乎意料。
她說的是,“我當然是希望那些消息能傳出去。不管傳到誰手中都行,最好能弄得人儘皆知。”
莫伊審視曾柏元的表情,語帶嘲弄,“你不會認為我是可以隨便接觸到那些信息的吧?看樣子,你對那些大家族真是一無所知啊。他們對外是銅牆鐵壁,對內,同樣也是彼此隔離。越是排外的家族,在內鬥中排除異己的手段就越是層出不窮。”
稍作停頓,莫伊給出一句結論,“彆說我拿不到所有的信息,哪怕換成宋以軒、換成宋忱,也不是什麼都能輕易得手的。”
曾柏元聽明白了,“所以,信息隻能盜取。”
明白人彼此溝通起來並不難,況且兩人之前還有幾分藕斷絲連的默契,曾柏元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有了一個輪廓。
總的來說,自己一行人登陸星球之後統共進行了兩次聲東擊西的襲擊。比起本次的處處被人算計,前次還是相當成功的。
甚至可以說,成功的相當不合情理。
如果說誰是曾柏元此生都無法戰勝的宿敵,非莫伊莫屬。莫伊本身的能力已不用多說,而她對於他的熟知,則讓她變得更加可怕。
曾柏元過去本以為自己與莫伊是相互熟知的,起碼對於學生時代的她,他自認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
原來,不是。
他從來就沒有認識過真正的莫伊。更無論了解她的真麵目。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麵對一個單方麵熟悉自己,但自己對她一無所知的敵人,勝敗可想而知。
所以此刻的曾柏元明白了,並非是自己獲得了勝利,而是莫伊暗中配合,將戰利品“送”到了他的手上。
隻是,這個“送”的過程,殘酷的讓曾柏元都不忍回想。
然而越是不忍,他就越要強迫自己問清楚,“你完全把我當成打手了。”
儘管曾柏元的苦笑濃烈至極,但莫伊卻視而不見,她相當無所謂的道,“我身邊眼睛太多了,做什麼都不方便,當然需要一個不被注意的人,去做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