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應該沒發現自己。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要麼跑,要麼打。
跑的話顯然不可能。
孔艽看了一眼山澗深處,村民人群中的牧田和她孫女牧小野,自己跑了他們絕對會死。
撇開這次任務不談。
牧田與自己有舊,在自己崛起的這段路上,他也扮演了不可或缺的一環角色。
甚至自己之前還拍著胸部保證要保護他們的安全,還有牧小野給自己送過水,就這麼走了,那個女孩的善意讓孔艽有些良心不安。
“所以隻有打了!”
孔艽如果借助月輪印的加持短暫提升修為,是有一戰之力的。
但是對方也是受過精氣的,他不敢說,能穩贏,勝率應該在五成左右。
打肯定是要打的,就看要怎麼打了。
正在孔艽衡量著這些的時候,他看著那道身影的眸子又是一凝。
這個血衣盟弟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孔艽看到了他的頭頂上,屬於後者氣運的雲團裡,白色氣運占據了灰色的四分之一。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有氣運在身的,雖然不多,的確實有。
這種人不能說殺不死,肯定殺起來有難度。
而且這還是孔艽除了韓冬以外,第一次碰到,有氣運在身的敵人。
就在孔艽的眼睛剛剛觸及到來人頭頂的氣運的同時,他預料之外的情況再次在無聲無息間發生。
自己頭頂上,那占據了一半白色的原本平靜的氣運雲團,突然開了湧動,朝著那個血衣盟弟子所在的方位上躥下跳,像是一頭看見了獵物的猛虎,恨不得撲上去撕咬。
那個養輪七境學一門弟子頭頂的氣運雲團,則在瑟瑟發抖,仿佛看見了天敵。
這個細節讓孔艽眼睛眯起,陷入了沉思。
“我還沒殺過有氣運在身的人呢,殺了他會怎麼樣?”
他突然升起這麼一個想法。
有氣運的人難殺,那是限於普通情況,可如果他的對手是一個比他氣運更高的人。
在氣運上,必然有天然的壓製。
孔艽的氣運強盛於那個血衣盟弟子兩倍以上,也就是說,他未必殺不了他。
“這麼一分析,感覺自己贏麵很大了。”
孔艽的心念急閃,想了這麼多,其實隻過去了一息時間。
血衣盟弟子已經走到了謝廣安麵前。
除了謝廣安外,其他弟子已經沒有了氣息,屍體七零八落的躺倒在周圍,全部死了。
竇蕭看著被自己嚇得已經麵無血色的胖子,眼裡露出一絲輕蔑:“看來你們蒼梧派弟子,也不全都是硬骨頭。”
一語言罷,竇蕭手中提著的大刀再次高高舉起,就要朝著謝廣安落下。
然而這簡單的舉動卻是讓竇蕭身體一震,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身形顫抖。
“水竹生,傷我至此,方才那一刀又引動了傷勢,得快些將這人殺了,然後煉化血食來療傷。”
大口喘息著,竇蕭惡狠狠的將嘴角血跡拭去。
這時候謝廣安已經在竇蕭傷勢爆發的時候,連滾帶爬的後退了好幾十丈,已經準備開溜了。
至於宗門指派的任務什麼的,他已經覺得不重要了。
“他有傷,我應該能跑。受罰總比死了強。”謝廣安胖臉上肥肉顫抖,驚恐的想到。
“要滾就滾!”竇蕭似乎已經看出來謝廣安的想法,不屑一笑後他也不追擊,反而當著他的麵掐起法決,開始引導起地麵上的那些屍體身上的血精。
絲絲縷縷的血色霧氣,從血衣盟和蒼梧派死去弟子的屍體上被牽動出來,朝著竇蕭手中凝聚。
最終化為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珠。
血衣盟同門的死,好像讓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反而嘴角噙著冷笑。
他本來的計劃就是殺了自己幾個同門,吸了他們的血精。
如今更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都死了省得他動手。
“待會兒把這些凡人也都殺了,不僅能恢複傷勢,修為更能提升一截。”
拳頭大小的血精晶瑩剔透,倒影出竇蕭那張陰狠的麵龐。
就在他準備將其煉化,用以療傷的時候。
咻!一支晶瑩剔透的箭矢帶著尖嘯聲破空而來。
目標直指他手中的血精。
“哼!”竇蕭怎麼可能讓人這麼輕易如願,長刀一抖,輕鬆將箭矢砍斷。
咻咻咻!
又是三支箭矢掠來。
“你找死!”竇蕭終於動了怒氣,刀芒綻放,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一刀揮出。
連同三支箭矢一起,直接被刀芒劈碎的同時,還斬向箭矢襲殺來的位置。
轟!刀芒殺至之前,手持長弓少年的身影已經從藏身之處跳了出來。
這個過程中,又是三支箭矢射向竇蕭。
竇蕭看清楚了少年的相貌,也同樣感應到了他的實力,察覺到他隻有養輪五境後更是惱羞成怒,提刀一刀劈斷三支箭矢。
“區區養輪五境,你不用走了!”
說話的間隙,竇蕭忽然臉色一僵,隻感覺一股冷意席卷全身。
原來那些陸續被劈斷的冰晶箭矢,並沒有立刻消失,而是化為陣陣白色冰霧,悄無聲息的攀附上他的身體,將其覆蓋上一層冰霜。
“雕蟲小技!”竇蕭輕蔑一笑,靈力震蕩直接將寒霜震開。
見此一幕,孔艽非但不慌,反而勾動嘴角露出冷笑:“嘿嘿!”
寒氣傷不了他,但能傷得了他手中拿捏著的血精。
在竇蕭震開身體表麵附著的寒氣的同時,他手上拿著的血精已然被寒氣吞噬了。
在竇蕭雙目噴火的注視下,那團血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凝結成了一個冰晶。
血精裡的活性,徹底喪失。
咚!變成了冰球的血精從竇蕭手中掉落,砸在地麵。
竇蕭的臉色如今陰沉似水。
那可是他用來療傷的血精。
看著那從藏身處走出來的少年,竇蕭麵露猙獰,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會活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