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笑了笑。“去送送家庭醫生吧,讓琛琛休息一會兒,我去廚房做飯。”
宗慶軍點頭,一臉失魂落魄的進了許琛的房間。
家庭醫生檢查完許琛的腿,交代了兩句。“儘可能不要下床,需要人照顧的時候讓護工來,儘可能上洗手間也要人照顧,隻有保證腿部傷口愈合的好,才能儘可能減少後遺症。”
許琛死死的抓著被子,他現在還不是個廢人……連上廁所都要護工了嗎?
他曾經那麼驕傲,那麼要強的一個人。
“少爺,有什麼需要就吩咐我。”護工上前扶著許琛。
“不用!彆碰我……”許琛極度敏感,應激性的推開護工。
護工有些害怕的看著宗慶軍。“宗總……”
宗慶軍歎了口氣,知道許琛現在肯定心裡不舒服。“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再給你打電話。”
宗慶軍讓護工走了,出門把家庭醫生和心理醫生也送了出去。
“許琛他是個很驕傲的人,現在一下子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延誤了傷情導致以後可能終身落下殘疾,心裡肯定接受不了。”心理醫生看了宗慶軍一眼。
“所有的心理創傷都需要用愛來撫平,宗先生要多關注一下他,這個時候是易感期,特彆敏感。”
“而且,許琛的心理問題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好像從小到大就在一個不是很健全的原生家庭長大,他所經曆的打擊也絕對不僅僅是這一次這麼簡單。”
麻繩細處斷,許琛自己本身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宗慶軍點頭。“我知道了。”
很顯然,這些年薑梅對許琛並不好。
那個許正國對許琛更不好。
門後,沈楠靠在牆上,什麼都沒說。
三個月的時間,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房間傳出摔碎杯子的聲音,沈楠和宗慶軍都著急的跑了過去。
就看見許琛從床上摔了下來,狼狽的坐在地上。
許琛眼眶赤紅,發絲淩亂,他努力的想要站起來,自己去洗手間。
他不可能讓護工照顧他,他有他的尊嚴。
怕許琛覺得傷自尊,沈楠轉身離開了,坐在沙發上沉默。
宗慶軍什麼都沒說,走過去扶起許琛,讓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攙著他往洗手間走。
許琛死死的咬著牙,紅了眼眶。“你出去……”
宗慶軍歎了口氣,若是早知道這個兒子的存在,是不是……他也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我就在門外。”宗慶軍關上洗手間的門,站在門外沉默。
他怎麼也不敢想,薑梅居然會對自己的兒子,殘忍到這種程度。
生生延誤了他的病情,讓他承受這些……足以毀掉他一生的痛苦。
“琛琛,晚上想不想吃紅燒肉?”沈楠很隨意的走進房間,笑著問了一句。
許琛手指握緊,低著頭,許久才開口。“想吃……白灼菜心,清蒸魚。”
沈楠笑了笑。“好,伯母給你做。”
在沈楠和宗慶軍走出房間的瞬間,許琛再也繃不住了,失控的扯住自己的頭發無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