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大地上,冷風從大海,霍格沃茨的東邊吹來。
帶著厚重水汽的風。
在深冬的季節就像被賦予了一層恐怖的魔咒般。
無論躲在哪裡都是寒冷。
那濕漉漉的空氣,粘稠而且無處不在。
冰冷像是長著眼睛般,專門襲擊小巫師,從他們的衣袖裡鑽進去,或者覆蓋他們的臉上,手上,讓你真切的感受到,什麼叫做蘇格蘭的冬天!
歐文打了個冷顫。
耳邊傳來禁林的深處,呼呼的,風穿過層層樹乾的聲音。
那是一種恐怖的呼嘯聲。
連同著像是有幾百萬隻手在鼓著掌的吵鬨聲。
“你們怎麼在這?”
“快回城堡去,外麵危險。”
來人,有著一張布滿皺紋和傷疤的臉。
他的頭發花白,身上穿著一件棕色的長袍。
那長袍一看就知道被魔法多次清洗過。
而且還是麻瓜貨。
因為袖口還有衣領處都已經發白了。
魔法衣物,無論是麵向大眾客戶的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還是奢侈品服裝店——脫凡成衣店,又或者風靡歐洲的時裝品牌風雅牌巫師服裝店。哪怕是韋斯萊夫人常去的二手長袍商店。
隻要是巫師製作的衣物,都會給衣服施加已成永固類的魔咒。
雖然說是永固,其實也是有時間限製的,但那種抵抗時間的磨損可能是幾百年。
絕不會出現發白這種情況。
除非是被魔法侵蝕。
“盧平教授?”
兩人頗為意外的看向這位在小巫師圈子裡備受好評的教授。
幾個小時前,他還沒有受傷。
那也就是說,盧平教授應該是在這不久之後遇襲的。
——山丘的小路上,教授風塵仆仆的趕來。
歐文注意到他此時正緊握著魔杖。
曾經忠厚的臉上,此時布滿寒霜和憤怒。
“這裡很危險。”走近後,他又強調了一句。
“發生什麼事了教授?”盧娜小心翼翼的問道。
教授看了眼盧娜,淡藍色的眼眸隨即落在了歐文身上。
就在剛剛,他察覺到了城堡外攝魂怪們的異樣。
準備前去探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就在他走出有著天文台的霍格沃茨大門後,通向海格小屋禁林方向的那條木橋上,看到了那個令他深惡痛絕的黑巫師。
不——是狼人。
狼人芬裡爾·格雷伯克。
那個改變了他的一生。
讓他變成了一頭怪物的罪魁禍首。
狼人格雷伯克當然也注意到了盧平教授,他那灰藍色的眼眸旋即透露出一抹疑惑,然後是憤怒。
因為他注意到,同樣是狼人的盧平似乎在霍格沃茨任職。
這點燃了以“血是狼人理所應得的,狼人應該向正常人報複。”為信條的格雷伯克的憤怒。
不過比起他的憤怒,盧平教授陷入更加憤怒。
怒火中燒的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瘋狂般的衝向了那個雜碎。
接著便是一場大戰。
常年累月躲避人類社會的且從不食肉的盧平教授在身體素質方麵陷入的抵不過以狼人身份為榮的格雷伯克,那家夥皮糟肉厚,硬抗幾個魔咒也沒有事。
但在巫師決鬥方麵,盧平教授可要比格雷伯克厲害的多。
交戰幾個回合後,格雷伯克明顯就落入了下風。
也許是害怕鄧布利多就在城堡,也許是害怕自己會落敗,從而被盧平教授捉住。
芬裡爾·格雷伯克並沒有敢多做停留。
在最後丟下幾句挖苦和嘲諷的垃圾話後,他閃身鑽進了禁林裡。
“城堡的周圍發現了黑巫師的蹤跡。”盧平擔憂的說道,猶豫的眼神不斷在眼前的孩子身上來回打量。
他太了解芬裡爾·格雷伯克了。
那就是個腦袋瘋掉的怪物。
雖然芬裡爾·格雷伯克也是早年間被狼人襲擊從而變成狼人的。
但他卻走上了一條完全不與自己的路。他扭曲的靈魂直接接受了自己是怪物的事實,並且以製造出更多的怪物為他僅存的信條。
他出現在霍格沃茨的附近,目的恐怕隻有一個,那就是撕咬那些可憐的孩子,讓他們也變成狼人。
變成和他一樣的怪物!
一想起這這些,盧平臉上的憤怒就更加濃鬱了。
“黑巫師?”歐文眼皮一挑。
“您說的是哪個?”
“我說的是.”盧平教授正要回話。
可是突然,他語調凝住。
然後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歐文,“哪一個?”
“你還發現了誰。”
下一秒,一道審視的目光就落在了歐文臉上。
“那多了。”歐文伸出左手,然後掰著指頭一字一句道:“有貝拉、埃弗裡、穆爾塞伯、拉巴斯坦、哦!還有個叫蒂爾斯的家夥,總之很多的啦!”、
“伱確定?”
盧平教授不敢相信地問道。
“真的有這麼多人嗎?”
他覺得,這些名字都是眼前這個霍格沃茨最調皮的孩子從報紙上看來的,這孩子在和她開玩笑。
歐文·桑切斯。
整個霍格沃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問題少年。
四大院長最頭疼的孩子。
就連麥格教授,盧平心裡最穩重,最公正、最不苟言笑的教授。在看見這孩子也會眉頭緊皺,然後轉頭佯裝沒看見的走開。
“當然,我從不撒謊!”歐文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既然這樣!”盧平教授還是不相信歐文。
他不相信如果真的有這麼多食死徒出現在霍格沃茨附近,鄧布利多會沒有察覺。
不過——既然這孩子言之鑿鑿,那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去向鄧布利多彙報一下。
“跟我來。”他說。
————
歐文可看了眼盧娜,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
銀色的眸子之中,透露著點點的堅定。
旋即,三人沿著山間的小路返回城堡。
一路上他們都沒碰見幾個人。
這很正常。
霍格沃茨又沒有暖氣,城堡裡唯一稱得上暖和的地方就隻有各個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今天還是聖誕節呢。
如果不是節日,城堡的走廊上連一個人都不會有的。
“歐文~”盧娜聲音怯怯的開口道。
她跟在他的身後,臉上寫滿了謹慎。
“我們是不是應該避開其他人。躲在暗處?”
“不,不用。”歐文同樣小聲的回應道。
“在過去的時間裡,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早已發生過的事情,隻要我們不和處在這個時間段的自己發生交集,那麼時間會填補一切可能存在的漏洞。放心吧!”
“真神奇!”她眼睛裡閃著光,搭配著那一頭的銀色頭發,(兔子耳朵魔法小玩意。戴上之後頭發會變成銀色,去年歐文送給盧娜的聖誕禮物。)活脫脫的像是個落入凡塵的仙女。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也不要太過分。”
“嗯嗯~”
盧平教授聽著身後稀碎的聲音。
他並沒有聽的很清楚。
因為這不是一位教授應該的需要的品質,他從不屑打聽彆人的秘密。
這可能與他自己本身就背負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有關。
三人走過旋轉樓梯,來到三樓。
此時空無一人的走廊裡,幽暗而僻靜。
冰冷的大理石上散發著一股異樣的冷厲的光澤。
地板上有著一道積水。
也不知道是誰把水倒在了這裡。
寒冷的天氣直接將其凍成了冰。
歐文差點摔倒。
還好他下意識的抓住了盧娜的手腕。小精靈拉住了他才沒有讓其丟臉。
“誰的惡作劇?”
歐文第一個反應就是雙子。
不過這時候雙子應該正在空地上看著金妮遛攝魂怪。
但——把水灑在這裡,一個走廊的拐角,明顯就是有意為之。
肯定是那個小巫師的惡作劇,或者是陷阱。
可能那個偷偷擺弄陷阱的可惡家夥正躲在走廊的某個黑暗角落裡,笑話他呢。
盧平教授搖了搖頭。
孩子心性。
用冰做陷阱,那得多麼幼稚啊!
心念著,他走出拐角,然後——“噓!”
教授猛地撤回來,貼近牆麵,右手從長袍之中掏出魔杖,偏過頭並示意歐文和盧娜安靜。
然後自己探出身子去。
朝著拐角處打量著。
“發生什麼事了?”
盧娜心裡一驚。
她有些緊張的握著歐文的手,自己也將魔杖拿了出來,整個人緊張兮兮的看著同樣反應的歐文。
————應該就是這時候。
歐文握緊魔杖。
他還以為是什麼惡作劇呢。
但現在想來,算算時間,盧平教授應該就是這個時候出事的。
“誰在那!”盧平教授大喊了一聲。
然後他走出拐角的牆壁,順勢,魔杖之中飛出一團閃亮的熒光,將幽暗的走廊找的透亮。
歐文也跟了出去。
然後,他就看到此生絕無僅有的畫麵。
隻見慘白的地板上。
正有著一個怪物匍匐在地上,四肢蠕動,像是在啃食什麼。
他的腳步留有一攤血跡。
就算是沒看見他身下,也能知道那個怪物正在乾什麼。
“粉身碎骨!”
“神鋒無影!”
歐文與盧平教授幾乎同時丟出了魔咒。
紅色的魔咒與無形的利劍直接擊中了那個怪物。
‘轟’的一聲。
那個怪物被擊飛了出去。
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落石與鮮血灑在走廊。
看著十分猙獰可怕。
“那是!”
擊飛怪物後,終於三人看清了那身下到底誰什麼東西。
“不~不~不!”盧平教授急忙跑了過去。
手中的魔杖更是不間斷的丟出各種各樣的強大的魔咒。
暴怒的他已經忘記了留手,他現在隻想徹底殺死那個怪物。
“那好像是——格蘭芬多的拉文德·布朗!!!”
歐文瞳孔緊縮,立刻認出了那個倒在地上,臉色慘白。脖頸處被撕咬出一個巨大缺口的女孩。
作為赫敏的室友。
他和拉文德有過幾麵之緣。
那是個有著一頭蓬鬆頭發的熱情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