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你醒了嗎?”
“醫生那邊說要去做檢查了。”陸許舟輕輕地在她耳邊喊話,還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他。
醫療中心的護士覺得這一幕很好笑,她弟弟是把她當瓷器了嗎?力道那麼輕?
陸林晚沒有醒,陸許舟仍在堅持。
陸林晚迷迷糊糊地,依舊陷在破碎的夢裡。
十六歲,還在上大二的陸林晚跟著其他誌願者到迎新生的禮堂,那原本是班上另一位同學的任務,但她突發闌尾炎,隻能去拜托班上唯二的,和她一樣來自華國的同學接替。
看著同學躺在病床上一臉哀求的模樣,陸林晚答應了。
誌願者要穿印著學校lOgO文化衫,但陸林晚是臨時接替任務的,暫時沒有穿。
她和其他人一樣舉著指路牌,傻站在一旁。
通常這個時候她會把自己放空,或者是想昨天沒寫完的數學題。
但,她忽然看到了一張亞洲人的臉。
明明禮堂裡的新生那麼多,但陸林晚的眼神就是不能從他身上移開。
對方肩寬背直,身材頎長,經過體育學院的橄欖球運動員時氣勢都沒有輸。男生的眉眼長得很溫潤,眼睛深邃且明亮。
他大概是個好人。
陸林晚覺得那麼溫柔的眼睛,應該配一個好人。
男生將書包放在椅子上,正站著從書包裡翻找東西。這時在後麵搬椅子的人腳步一滑將他的書包撞倒了,書包裡裝著的紙筆本子等物件散落了一地。
“去幫幫他吧。”陸林晚身邊的誌願者將指路牌放在牆邊。
陸林晚跟著一起走近,將地上那人的身份證撿了起來,她不小心瞥到了一眼姓林,和她中間的名字一樣。
“謝謝學長。”
“謝謝學姐。”
他在向周圍幫助他的同學道謝。
輪到陸林晚時,他愣了一秒,“謝謝你。”
畢竟陸林晚沒穿文化衫,因為年齡的關係看上去比周圍的人要小。
但不知道什麼,陸林晚總覺你這個詞沒有學姐好聽,‘你’可以和任何人說,就像是陌生人。但‘學姐’才是跟他有關係的人。
她鬼使神差地強調道,“我也是你學姐。”
因為看過他的身份證,所以她用的中文。
那一瞬間時間像是被放慢了一樣,男生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地在她的夢裡放映。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想和他親近。
她不想和他當陌生人。
陸林晚的記憶停頓了好幾秒,她聽見陸許舟的聲音。
然後她緩緩地睜開眼,回憶結束。
腦袋暈沉沉的,她看向病床旁的顯示器,上麵的時間是中午十一點......
陸許舟俯身看向她,“姐,你好點了嗎?你昨晚低燒,打了一晚上的點滴溫度才降下去的!小魚哥剛剛還在的,但公司那邊有個緊急會議,他去替你開會了。”
他像個小喇叭一樣,將昨晚的事情告訴陸林晚。
陸林晚有些恍惚地看向弟弟,“昨晚我發病的時候有做什麼嗎?”
她記不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陸許舟小臉一紅,想起昨晚姐姐傻乎乎地往小魚哥身上貼的樣子......又好笑又丟臉!
他趕緊把頭低下,裝作沒聽見。
陸林晚疑惑,眸子微眯,“你乾嘛臉紅?”
啊啊啊啊啊啊啊!!!
姐姐!!!
彆逼我了!
他實在不想說出來!
姐姐那要命的造型,還有他被姐姐指揮著後空翻給大家看的尷尬場麵,想想他就覺得窒息。
陸許舟這副鴕鳥的樣子,陸林晚可熟悉了。
“我做了什麼?讓你覺得丟臉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她倒是很冷靜,想著先把檢查做了再說,她伸手想將被子掀開。
掀被子的動作一頓,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淡紅色的......勒痕?
她轉動手腕發現不疼,“這是怎麼回事?”
陸許舟緊咬雙唇,好看的眼睛瞥向彆處。
陸林晚......顯然這裡沒人敢把她綁起來,除了她自己。其次,再給陸許舟兩百個膽子,他都不敢真的把她綁緊還勒出紅痕。
“林津瑜他綁我?”她語氣裡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陸許舟心裡一咯噔,“他說是姐姐你要求的......”
“我?我嗎?”陸林晚指著自己問,“我為什麼讓他把我綁起來?”
陸許舟解釋,“好像是你一直在打擾小魚哥開車,他迫不得已把你的手給綁起來了。”
陸林晚撓了撓頭,“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