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柯神秘一笑,打開車門,從車裡拿出一份合同,遞給盛夏。“葉家與賀氏未來十年的合同。”
盛夏接過,卻沒有打開合同看,而是震驚的看著喬柯。“姐,你……”
“商場打拚多年,見慣了爾虞我詐,我若是不提前運籌帷幄,早就被賀家人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喬柯心虛的開口,遭遇賀傑洋背叛,她痛不欲生,根本沒有精力和心情處理這段感情和婚姻。
合約是葉夜給她的,回來怎麼處理離婚,也是葉夜教她的,她了解賀老,葉夜卻更能精確的未雨綢繆。
可以這麼說,賀老每走一步,都在葉夜預料之內,她可以強勢離婚,告訴賀家人,她與葉家的關係,可是她不能,盛夏還在,盛夏的身份一旦暴露,哪怕隻是葉家繼女的身份,也會起來居心叵測之人的覬覦。
運籌帷幄之人恐怕不是你,這句話顏楚沒有說出口,不是他質疑喬柯的能力,而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更相信幕後之人是葉夜。
“姐,合同在你手中,你為什麼不直接拿出來?今天就把婚給離了。”盛夏將合同還給喬柯,她不喜歡拖泥帶水,她喜歡速戰速決。
“夏夏,永遠不要低估了人性的貪婪,輕易就得到的東西,隻會助長人性的貪婪。”喬柯收起合同,放回車內。
盛夏挑眉,很是不解。
顏楚曲指,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賀輝妥協,提出與葉夜見麵的條件,你姐直接把合同拿出來,這婚不僅離不了,反而讓賀輝肆無忌憚提出更過分的條件,你姐答應安排他跟葉夜見麵,卻沒有辦到,賀輝就要重新審慎,退步善刀而藏,提出葉家與賀氏未來十年的合同,多晾他幾天,賀輝心裡就更沒底,畢竟葉夜是什麼態度
,誰也猜不出,到時你姐拿出合約,賀輝就會見好就收,讓賀傑洋跟你姐離婚,拿到離婚證,你姐就將合同交給他。”
喬柯沉默,算是默認顏楚的說詞。
“萬一他不見好就收呢?”盛夏有些賭氣,他們這是在給賀老挖坑,萬一賀老反其道而行之,不跳進他們挖的坑呢?
十年?為什麼篤定就是十年呢?
“撕毀合同,葉家終止與賀氏的合作,婚也會離,隻是時間會拖延很久,賀輝不會兵行險招。”顏楚捏了捏盛夏的臉頰,今天就給她上一課,讓她知曉人心險惡。
“哼!”盛夏哼哼著,瞪著顏楚,他為什麼老愛捏她的臉頰呢?這個喜好不好,得改。“兵行險招,絕地逢生,你們不是說他老奸巨猾,這個道理他應該懂。”
顏楚嘴角微微一勾,沉聲開口。“他懂,可他沒有魄力嘗試,賀氏不容許他行差踏錯,一招不慎,滿盤皆輸,他不敢賭,適可而止是最穩妥的選擇。”
這就是強者與弱者的區彆,強者可以選擇退路,弱者卻不能,退路隻有一條。
盛夏微眯著雙眸,諷刺道“你不是隻是一個醫生嗎?”
這些商場上的機巧善謀,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他好像很擅長,玩得很溜啊!
“我還是顏家的養子。”顏楚提醒道,一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路的樣子。
聞言,喬柯忍不住多看了顏楚幾眼,為他們的將來堪憂,他隱瞞了身份,盛夏何況不是,盛夏更厲害,連領證結婚的事都隱瞞了。
這婚能不能悄無聲息的離還不知曉,若是提前讓顏楚發現她結婚了,她要怎麼解釋?離婚的事,喬柯是半點忙都幫不上,盛夏自己都不清楚跟誰領證結婚了,隻知道叫顏楚,她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叫顏楚的男人很多。
盛夏無語了,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人家是顏家的養子,顏家是能與葉家並駕齊驅的家族,縱使隻是一個養子,也不會放任著野蠻生長,否則帶回顏家養著乾什麼?放任著他在外麵野蠻生長不好麼?
葉家連她這個繼女都能絞儘腦汁培養教育,隻是她天生反骨,加上對母親的恨意,他們越是想要重點培養她,便越是不如他們意,現在好啦!要學問沒學問,要學曆沒學曆,要本領沒本領,有一技之長還被剝奪施展。
“夏夏,你們回家休息,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喬柯說道,顏楚在場,有些事情說不清楚,讓顏楚離開,又顯得太刻意了,還不如讓他們一起離開,找個合適的時間跟盛夏說清楚。
“姐,我不累。”盛夏真不放心喬柯,這不是失戀,這是結束一段婚姻,尤其是這段婚姻對喬柯來說來之不易。
“昨晚沒睡吧?看看你,化了妝都遮掩不了你臉上的疲憊。”喬柯想去捏盛夏的臉頰,礙於顏楚在,這個想法立刻扼殺在搖籃裡。
“有那麼明顯嗎?”盛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抬頭凝望著顏楚,若說疲憊,顏楚是真的疲憊,盛夏很心疼他,昨天上了白班,提前下班回來,他們又……嗯,他又去上夜班,都不知道他中途有沒有睡一會兒。
喬柯不語,盛夏有妝容遮掩,顏楚什麼都沒遮掩,妖冶的臉上滿是疲倦,昨晚他們倆人都乾什麼了?
“姐,你懷孕了嗎?”盛夏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這個疑問不弄清楚,她回去了也睡不著。
“沒有。”喬柯搖頭,給出肯定的回答。
盛夏鬆了口氣,沒懷孕就好,她這一鬆氣,喬柯跟顏楚的眼神都變了,喬柯壓抑著複雜的情緒上車,顏楚也壓抑著糾結的情緒拉著她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車內,氣氛很詭異,盛夏偏著頭,抵著車窗,陷入沉思。
顏楚開著車,緊攥著方向盤,目光注視著前方,思緒紊亂而惘然。
葉夜這個名字,像一根刺般卡在他喉嚨,咳不出,咽不下,難受極了。
等紅綠燈時。
“盛夏。”顏楚開口,斜睨著盛夏,眸光有些恍惚。
夏敷衍的嗯了一聲,她在想事情,不想理睬他。
“你認識葉夜?”顏楚凝望著她的那雙黑眸一點一點收緊,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認識……不認識。”盛夏隨口應聲,意識到顏楚問的問題時,瞬間反應過來,想也未想,幾乎是脫口而出。
“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聲線冷了三分,顏楚嚼著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盛夏的反應已經給了他答案,她急切的糾正反而讓人覺得欲蓋彌彰,顏楚不傻,豈會看不出端倪,認識就認識,他又不會說什麼,她至於要否認嗎?她越是如此,越是證明她心虛,認識葉夜,她心虛什麼?
“不認識。”盛夏瞪了顏楚一眼,刹那又心虛的移開目光,看向車窗外,目光變得飄忽。
“真不認識?”顏楚繼續追問,聽似平靜無波的聲音,實則隱藏太多情緒。
“不認識。”盛夏執意不改答案,沒遲疑一秒,仿佛稍有遲疑就出賣了自己。
對此,顏楚隻有無奈苦笑,綠燈亮起,前麵的車主卻沒開車,顏楚急躁的按著喇叭催促,眼神裡浮上了隱忍的怒火,情緒都是那麼的冰冷。
盛夏深知,她又惹火了他,認識葉夜並非罪大惡極,可她不想讓他知曉她與葉家的關係,不是預防他借機起歪心,隻是單純的想與葉家劃清界限,想想都覺得諷刺,母親嫁給了葉博宇,她與葉家如何能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