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楚將搭在肩上的毛巾扯下來,整齊的疊好。“張嘴,咬著。”
“什麼?”盛夏睜開眼睛,看著顏楚遞來的毛巾,她很能確定,這是搭在他肩上的那塊。
顏楚見她一臉茫然,提醒道“接胳膊。”
盛夏秒懂了,臉上的表情一滯,她能嫌棄嗎?她能拒絕嗎?她不能。
咬了咬牙,認命的張開嘴,一副赴死的樣子。
“放心,沒用過,新的。”顏楚被她的反應逗笑了,胳膊脫臼接上時會痛,哪怕隻是瞬間,他也擔心她咬傷自己的舌頭,保險起見,還是給她咬塊毛巾。
在毛巾觸碰到她嘴唇的瞬間,盛夏微微偏頭躲開了,看著顏楚苦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問道“會很痛嗎?”
“不是很痛。”顏楚回答,若說不痛,他都不信,她會信嗎?
“不是很痛給我咬什麼毛巾?”盛夏沒好氣的說道,痛,她不怕,那些年跟人打架鬥毆,她也總受傷,大傷小傷她都受過,在母親和葉家人麵前,她總高傲的強忍著,哪怕是鑽心般的痛,她都能緊咬著銀牙死硬撐著,哪怕是痛暈,她也不吭聲。
在顏楚麵前,哪怕是小傷她也能將疼痛放大好幾倍,嬌情的連她自己都在心裡唾棄,或許是她本來就怕痛,隻是在他們麵前她不服輸的拚命忍著,在顏楚麵前,她不想倔強的忍著,痛就是痛,她也需要安撫,需要嗬護。
“怕你咬掉舌頭。”顏楚誇張了。
“這麼嚴重?”盛夏輕咬了幾下舌頭,果斷的不多嘴了,張大嘴巴,緊咬著顏楚遞來的毛巾,閉著眼睛,屏氣凝神等待著接下來的劇痛。
顏楚接骨很快,摸清脫臼處,迅速抬起盛夏的胳膊,乾淨利落迅速接好,疼痛盛夏感覺到了,卻沒來得及呼痛,疼痛就消失了。
“動一下。”顏楚提醒。
盛夏睜開眼睛,顏楚讓她動,她有些猶豫,顏楚將她放在沙發上時,她就想動,可惜,失敗了,動不了,在顏楚鼓勵的目光下,盛夏試著
動了一下,能動了,心中一喜,又大弧度的動了幾下,確定真的能動了,盛夏大膽的抬起手,好了。
“我說了,我是專業的。”顏楚傲驕了。
“你要展露你的專業,至於拿我來試手嗎?”盛夏瞪著他,她可不會誇獎他,更不會對他感激涕零,她的手脫臼就是被他給拽的。
顏楚不語,將她的手拽脫臼,他很自責懊惱,為了表達他的誠意和歉意,在藥箱裡找出兩根夾板,將她的胳膊固定好,纏上繃帶,又弄了條紗布兩端係好,將她的胳膊穿過紗布,掛在她的脖頸處。
“有必要這樣嗎?”盛夏問道,脫臼已經接好,整這一出,他是幾個意思,這樣弄得她好似不是脫臼,而是骨折。
“傷筋動骨一百天。”顏楚開口,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我隻是胳膊脫臼。”盛夏提醒道,還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至於嗎?胳膊被他拽脫臼,她又沒有真的責怪他。
顏楚不理睬,蹲下身體,單膝跪在地板上,握著她崴傷的腳,小心翼翼將高跟鞋脫下,腳踝處有些紅腫,大腳趾處起了個水泡,顏楚目光沉了沉。“以後彆穿高跟鞋了。”
盛夏也覺得她不適合穿高跟鞋,磨腳就算了,還不好走路,高跟鞋給她帶來的自信優雅美,她無福消受。
顏楚按揉上她的腳踝,痛得盛夏臉色煞白,連連的倒抽著氣。
“沒傷到骨頭,擦點藥,休息幾天,勉強能走路。”顏楚起身,抱起盛夏,換了個方向,顏楚坐在她旁邊,將她的腳放在他腿上,從藥箱裡拿出雲南白藥氣霧劑,打開裡麵有兩瓶藥,一瓶是雲南白藥氣霧劑,一瓶是雲南白藥氣霧劑保險液。
“先噴雲南白藥氣霧劑保險液,間隔3分鐘後,再噴雲南白藥氣霧劑,一天使用不得超楚一邊噴一邊叮囑,見盛夏不出聲,抬眸看著她,質問道“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盛夏點頭,也不知是顏楚按揉,還是噴了藥,盛夏感覺痛意緩解了許多。
難聞的藥味彌漫開來,盛夏目不轉睛的看著給自己噴藥的顏楚,感歎找個醫生老公真的很省錢,不是嚴重的問題,在家就能處理,怪不得當醫生的男人都不缺追求者。
“顏楚,你說男人是不是都見色起心?”盛夏感歎道。
“都?”顏楚眉頭一皺。“把“都”去掉,你這種因一顆老鼠屎毀一鍋粥的做法對我不公平。”
“你對我,不是見色起心嗎?”盛夏質問,接著提醒道“你可彆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就想跟我上床。”
看著她盛氣淩人的樣子,顏楚有些無語,提醒道“是你執意要跟我生孩子,我不忍拒絕,隻能委屈自己成全你。”
妖言惑眾,誰不會。
“胡說了吧,我要糾正一下,不是我要跟你生孩子,是我姐想要你的精子,給賀傑洋生孩子。”話音未落盛夏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要顏楚的精子,生賀傑洋的孩子,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缺德欠揍呢?
顏楚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抿了抿唇,沒有接她的話。
“唉!”盛夏歎口氣,又開口。“想到當初做的那些事,現在細想,真覺得荒唐,我跟我姐真是極品,一個敢想,一個敢乾。”
這要是被葉夜知曉,估計那家夥會指著她的鼻子罵,罵得她腦袋開花。
“覺得荒唐還敢答應。”顏楚白了她一眼,同時也慶幸,喬柯選中的人是他,若是其他人,盛夏跟他就不會有任何交集,真正的過如陌路。
錯過與她相識,不會有接下來的相知,更不會發展到相愛,想到她會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會摟抱著她,會親吻著她,甚至是……
窒息般的難受席卷而來,幽深的眸子愈發濃重,宛若海洋般暗潮洶湧。
“我姐的處境很艱難,我若是不幫她,她還能指望誰?”盛夏垂下眼簾,看著掛在胸下的手,她居然試著動了動手指,唉!顏楚真是的,沒事把她的右手整成這樣做什麼?連她自己都錯覺的以為傷得很重。
“如果你姐選中的是彆人呢?”顏楚沒好氣,眼睛一瞪,殺氣騰騰地看著她,答案他知道,可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當然是……直接拒絕,除了你,我誰也不要。”盛夏話鋒一轉,在顏楚充實著殺氣騰騰的目光下,她若是執意勇往直前,她就真成了勇士。
顏楚笑了,即便是知曉她是故意忽悠自己,他還是很滿意,善意的謊言沒理由拒聽。
盛夏有些不解,精
子不是捐給她,授精生下孩子的人也不是她,她隻是出麵遊說,即使是彆人,有什麼關係呢?
“我要謝謝你姐。”顏楚說得誠心誠意,對喬柯的感激並非隻是隨口說說,而是發自內心。
“謝她做什麼?”盛夏想靠著沙發,這坐姿靠著沙發很彆扭。
“她將你送到我身邊。”沒有喬柯的安排,他們不可能相識,第一次見麵很不愉快,卻讓他難忘。
“緣分這東西不好說,我們若是有緣,即使不是她,我們也會因天佑相識。”盛夏並非在否認喬柯的功勞,她隻是在陳述事實,除去喬柯,還有天佑,天佑酷愛踢球,時常受傷骨折,也能成就他們之間相遇的緣分。
“不一樣。”顏楚曲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他手上有藥味兒,盛夏不喜歡聞,他這操作,她覺得鼻子上都沾上了,引來她不滿抗議。
盛夏沒反駁,她也知道不一樣,他被莫名其妙要求捐精,除了怒火,還是怒火,而她呢?尷尬窘迫。
“洗澡,睡覺。”顏楚抱起盛夏,朝衛生間走去,盛夏很想說她不用洗,見顏楚那麼積極,隻好默許,反正倆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嬌情太虛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