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睡著了,也沒睡著,反正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顏楚每隔十多分鐘就要幫她量一下體溫,折騰來折騰去,能熟睡才怪。
家裡明明有體溫槍,顏楚偏要用體溫計,理由是腋下的溫度最準。
直到盛夏的溫度恢複正常,顏楚才放心,室內溫度調到28度,盛夏出了汗,衣服枕頭都濕了,擔心她著涼,顏楚幫她換衣服,又換枕頭,頭發也濕了,如果不是擔心打擾她睡覺,顏楚會拿吹風機將她的頭發給吹乾。
顏楚伺候了她一個晚上,直到淩晨5點,他才閉眼。
6點半,盛夏醒來,凝視著那張妖冶的側臉,那精致的五官,完美得無可挑剔,深知昨晚他沒怎麼睡,唇邊漾起幸福的淺笑。
生病時,有人陪著,這感覺真的很好。
渾身黏糊糊難受極了,她想要去洗澡,揭開薄被,顏楚又給她蓋上,動作似乎是條件反射性的,盛夏又揭開,顏楚又蓋上,周而複始幾次,顏楚睜開眼睛,見盛夏醒著,鬆了口氣,手背貼上她的額頭,溫度正常。
“沒燒了。”昨夜燒退了,又燒了起來,顏楚都想抱她去醫院,她還是堅持吃退燒藥,反複發燒可不能大意。
“我好了,沒事了。”盛夏拉下他貼在她額頭上的大手,放在她臉頰上蹭了蹭,帶著薄繭的手心,掌心的溫度熨燙著她細嫩的肌膚。“身上黏糊糊地,我要洗澡。”
“不行。”顏楚不答應。“你才退燒,這時候洗澡,萬一著涼了,隻會加重病情。”
“不會的,我有經驗。”不讓她洗澡,她會難受死,盛夏不是醫生,也不是一個聽話的病人,顏楚阻止不了她。
“我幫你。”顏楚妥協。
夏沒有拒絕。
幫她洗澡時,顏楚就後悔了,她還在生病,對她有非分之想都是罪過,挑戰他的自控力,折磨著自己。
盛夏洗完澡,顏楚讓她先出去,他繼續留在衛生間裡衝冷水降溫。
早餐已經送到,盛夏肚子餓了,卻沒有食欲,喝了碗粥敷衍,顏楚來到餐廳,見她幾乎沒怎麼吃,挑了挑眉。“沒食欲嗎?”
“我喝了碗粥。”盛夏趴在餐桌上,手指在桌麵上畫圈。
“等一會兒跟我去醫院。”顏楚沒逼她吃,見她精神不是很好,有必要去醫院查檢一下,她在生病,又不顧惜自己的身子,他還真不放心她獨自在家裡。
“不去,外麵太熱了。”盛夏看了一眼窗戶外,早晨的陽光也毒辣,光是看著她都不想出門。
“盛夏。”顏楚放下碗筷,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我對陽光過敏……我在生病,你不能逼著一個病人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這樣會影響心情,病人的心情尤其重要。”理由很蹩腳,可盛夏也沒辦法。
“生病就要去醫院看醫生。”顏楚聲音柔和,狠不下心來逼她,隻能勸說。
“你就是醫生,不需要去醫院,家裡也有藥,你上班之前幫我配點感冒藥就行了,顏楚,你放心,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我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真堅持不住,我會去醫院。”盛夏說完,起身朝客廳走去,拿著搖控器,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請假。”顏楚退步。
“顏楚。”盛夏板著小臉。
“兩個選擇,一是跟我一起去醫院,二是我請假在家裡陪你。”顏楚人性化的讓盛夏自己選擇。
盛夏瞪著他,咬了咬牙。“我選第三個,你去上班,我在家裡。”
顏楚臉色一沉,欲開口手機響起,是醫院打來的,不知對方說了什麼,顏楚說了一句。“馬上到。”
盛夏得意的笑了,醫院來電,肯定是有危險的病人,請假是不可能了,顏楚是醫生,救死扶傷是他的責任。
“跟我去醫院。”顏楚伸手去拽她,一副要強行將她帶走的樣子。
盛夏反應極快,掌心按著沙發,一個翻身後仰,翻越過沙發,避開顏楚伸來的手,在顏楚還沒有下一個動作時,盛夏朝她的房間飛奔去,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利落的上鎖。
顏楚冷笑一聲,臉都綠了,盯著那緊閉的房門,幽深的眸子裡燃燒起熊熊火焰。
盛夏在房間裡躲著,確定顏楚離開了,她才敢出來,沒有顏楚,沒人管著她,家裡隻剩下她一人,盛夏整個人都舒暢了。
以前手機不離手,但凡有點時間就玩手機,這都多久了,她都沒用手機了,好像已經習慣了沒有手機的日子,誰說現在的年輕人離不開手機,她就離開了,沒手機,沒煩惱,舒坦啊!
小腹傳來隱痛,從昨天開始,她就覺得小腹隱痛,以為是生理期到了,結果證明不是,盛夏去衛生間,看著弄臟的小內內,盛夏目光閃了閃,回想著她的生理期是這個時候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反正她的生理期都不準。“這個月是推遲了,還是提前了呢?好像是推遲了,算了,不糾結了。”
盛夏處理好,從衛生間裡出來,回到她的房間躺下,小腹隱痛,不像是生理期痛。“難道是生病的緣故?”
沒過多久,盛夏又發燒了。
生理期發燒,有誰體驗過?
盛夏燒得迷迷糊糊,還記得去客廳找藥,退燒藥、感冒藥顏楚都給她搭配好了,放在茶幾上,沒有溫開水,盛夏就用瓶裝水,就連衝劑她都是用常溫的瓶裝水,先將衝劑倒進嘴裡,再喝一口水,三次才將一包衝劑服用完。
顏楚若是看到這一幕,非掐死她不可。
盛夏捂著肚子,蜷縮在沙發上,忍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藥箱顏楚也放在茶幾上,盛夏在裡麵翻找,找到一盒止痛藥,也沒怎麼看說明書,盛夏掰下兩片吃了,苦味兒讓她忍不住皺眉,端起瓶裝水,仰頭灌了一口才減輕了口中的苦味。
盛夏渾身酸痛無力,連房間都沒回,直接在沙發上躺下。
顏楚從手術室出來,已經下午三點,觀察了一會兒,確定病人的生命體征正常,他才離開醫院。
心裡記掛盛夏,顏楚爬樓梯時,三步並做二步,爬到三樓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顏楚以為是李文清給他發微信,離開醫院前,他
將病人交給了李文清。
停下腳步,拿出手機,不是李文清,是葉夜。
顏楚是顏氏繼承人,葉夜是葉家繼承人,他們算不上深交,卻彼此認識,從交換微信到現在,好幾年了,他們從來沒聯係過。
葉夜突然主動給他發微信,感謝他助喬柯離婚嗎?
顏楚勾了勾嘴角,點開微信,幽深的眼眸裡流露出巨大的震撼和不可思議,滔天般的驚駭在他的心裡蔓延開來。
不是感謝,而是一張結婚證,結婚日期打了馬賽克,男方除了姓彆,所有信息都隱藏了,隻有女方的信息,盛夏,從照片上也能認出她,出生年月日,哪怕是身份證號都對得上。
盛夏的身份證和戶口薄都在他手中,出生年月日,身份證號他都記得滾瓜爛熟。
顏楚大手緩緩攥緊,再攥緊,抿緊薄唇,眸子裡風起雲湧。
“葉夜,你這樣會害了夏夏。”喬柯忍不住開口,葉夜這波操作,著實嚇人,盛夏領證結婚的事,她還勸盛夏瞞著顏楚,這下好了,葉夜直接把結婚證發給顏楚了。
結婚證盛夏本就做了處理,葉夜又將領證日期隱藏,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隻有小懲才能大誡。”葉夜薄唇勾出了邪魅的笑容,狹長的鳳眸緊盯著手機屏幕,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你這是小懲嗎?你這是嚴懲。”喬柯很心疼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