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有反骨,她不是絕路逢生,而是另辟蹊徑。
盛夏的遭遇,他從喬柯口中得知一二,喬柯說得很隱晦,他也缺乏興趣,若是在他愛上盛夏之後,喬柯向他說起盛夏的事,他一定會問詳情,偏偏在他愛上盛夏之前,他也隻是當成一個故事隨便聽聽。
“不是隨便拉一個男人去民政局領證,我是相親了無數次,我那個前任表姐夫和我姐,可是幫我層層刪選過的,因為我的職業是入殮師,嚇退了很多相親對象。”一次次相親失敗,盛夏都不自信了。
“怪不得你不繼續纏著我捐精,原來是跑去相親了。”顏楚的語氣酸酸地。
“不是我不纏著你,是被你拒絕得徹底,你忘了嗎?你都威脅我了,我若是不放棄,萬一被……嗬嗬,顏楚,你老實交待,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你是不是對我見色起心了。”盛夏伸出手指,戳了戳顏楚的胸膛。
顏楚握住她的手,見色起心,真心沒有,是被她糾纏得厭煩極了。“領結婚證,為什麼我不是首選?”
顏楚有些鬱悶,捐精纏著他不放,領結婚證卻將他摒棄在外,還跑去相親。
“你是我姐選中的人,我敢對你有非分之想嗎?”朋友妻不可欺,喬柯看中的男人,盛夏就是再喜歡,也不會沾染。
“什麼叫我是你姐選中的人?你應該說,我是你姐幫你選中的人。”顏楚糾正。
盛夏沉默,不與爭辯,無論起因是什麼,現在這個男人是她的。
“盛夏,領結婚證,你就真沒想到我嗎?”顏楚不死心的追問。
“捐精你都拒絕得徹底,領結婚證你會同意嗎?”盛夏反問道。
顏楚啞然,肯定不會同意,斷她的念想,他會做出偏激的事,顏楚心虛又嘴硬的開口。“你可以說,沒準我還真同意了。”
假如,捐精改領證,假如,他同意了,他們去民政局領結婚證,現在跟她領證結婚的人就是他。
可惜,沒有假如,她沒有提起領證的事,跟她領證的男人另有其人。
盛夏看著他,他的話,估計連他自己都不信,那時候他對她的態度,簡直是惡劣到了極點,又怎麼可能同意跟她去領證。
“那個男人是誰?”拐彎抹角這麼多,顏楚總算是直接問出口。
突然,盛夏不忍心告訴他了,真相往往最傷人肺腑。
“顏二。”盛夏說得含糊不清,顏楚根本沒聽清楚,隱約隻聽見一個“二”字。
“誰?”顏楚問。
盛夏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咬著下唇,在他催促的目光下,盛夏深吸一口氣,開口。“是顏二,我的大伯哥,你聽清楚了嗎?”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盛夏是一副赴死的壯誌,她是顧及顏楚的感受,才沒有直接告訴他,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就如他所願。
在這段時間,顏楚給她的信息拚湊下,如果中途沒有轉折,跟她領證的男人就是顏楚口中的顏二,顏楚不是顏家養子,是真正的顏家人,顏二也是顏家人,顏楚年長,就是她的大伯哥。
顏楚瞳眸微睜,極為詫異,精致的五官如覆了一層冰。“顏二,顏梵。”
盛夏這聲大伯哥,顏楚聽得震耳欲聾,心碎一地,同時,慶幸是顏二,是顏二就好辦,直接讓他們離婚。
領完證就逃出國,顏二這是唱哪出啊?還將人丟給他,顏二又是玩哪出啊?
“顏梵?”盛夏挑眉,陌生的名字。“誰啊?”
“顏二就是顏梵。”顏楚見盛夏一臉茫然,握住她的雙肩,質問“你確定跟你領證的男人是顏梵。”
盛夏茫然的搖頭,顏楚的話把她給弄糊塗了,什麼顏梵?她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不是顏梵,是顏楚。”
這次換顏楚茫然不知所措了,盛夏深知他誤會了,急促的解釋道“不是你,是與你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顏楚的眸光,掠過一絲陰鷙。
“是我前任表姐夫安排的相親對象,我問過我姐,她也不知道是誰,現在去問他,估計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盛夏茫然的眸色一片慌亂,顏二是顏梵,跟她領證的不是顏梵,而是顏楚,卻不是眼前這個顏楚。
越想越混亂,越說越不清楚,所以,她到底是跟誰領了結婚證?
顏楚掀了掀嘴角,卻吐不出一個字,隻是看著盛夏,很想痛罵指責她一頓,在她無辜又茫然的眸光下,一句重話顏楚都舍不得說她。
婚姻如此兒戲,賀傑洋一點也不靠譜,他安排的相親對象,她都敢直接跟人去民政局領結婚證,說她是病急亂投醫,還是該告訴她人心險惡呢?
“你是怎麼認識顏梵的?”顏楚問,顏家人叫顏梵,顏二,盛夏還沒接觸他的家人,顏二這個稱呼,她不一定知道是誰。
“我不認識。”盛夏抓了抓頭,她的腦瓜子反應遲鈍,被顏楚一陣折騰,盛夏都覺得自己快要短路了。
“真不認識?”顏楚不死心。
“我真不認識,我發誓。”盛夏舉起手,欲發誓。
“好好好,不認識,不認識就算了。”顏楚阻止她發誓的動作,他不迷信,誓言這東西,還是少接觸些為好。“誰讓你搬來我家?誰給你的地址?”
“顏楚。”盛夏說道,怕顏楚誤會,又解釋道“不是你,是跟我領證的那個顏楚。”
顏楚有些哭笑不得,他豈會不知不是自己。
盛夏回憶了一下,又開口說道“我們領完證,走出民政局,我拍了張照,結婚證就被他給撕了,他給了我一個地址,然後他就瀟灑出國了,還說是避風頭。”
顏楚的手機裡沒有顏梵的相片,他們的相片都在顏家,顏楚想了想,給管家打了個電話,讓管家拍張顏梵的相片發給他,管家辦事效率高,幾分鐘後,顏楚收到管家發來的相片,是顏梵上高中時的相片。
顏楚跟顏梵不喜歡拍照,小時候家裡人還幫他們拍,上大學後,拒絕拍照,偷拍也不行,家裡的相冊裡隻有他們上高中時的相片。
“認識他嗎?”顏楚給盛夏看顏梵的相片。
盛夏接過手機,左看右看都覺得陌生,完全沒有眼熟的
感覺,她隻跟顏梵見過兩次,又隔了幾個月,即使顏梵本人站在她麵前,她也不一定能認出來,更何況一張高中時期的相片。
“不認識,誰啊?”盛夏望著顏楚反問。
“不認識就算了,不重要。”顏楚拿走手機,隨手將手機丟棄在一邊,盛夏是領證的女角,卻一問三不知,隻能從顏梵下手。
顏梵認不認識盛夏,顏楚不敢肯定,連帶關係很複雜,但是,隻要順藤摸瓜總能理順。
顏梵說,是他的朋友要來借住,到底是直接的朋友,還是朋友的朋友,誰也說不清楚。
顏楚凝重的表情,盛夏再糊塗,也看出端倪,摸了摸鼻子,問道“所以,我跟誰領證了?”
顏楚很是無語,她跟誰領證,她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也是服她了。
“葉夜查了,查不到。”顏楚將葉夜搬出來,是想提醒她,這事不簡單。
顏楚以為盛夏會沮喪,盛夏卻得意的笑了,很是自豪的開口。“誰說賀傑洋不靠譜了,在這件事情上,他就很靠譜,我的相親要求是,能乾過葉家,看吧,事實證明了。”
“你就不擔心,他把你給賣了,你還幫他數錢。”顏楚看著盛夏的眸子裡盛滿了疼惜,這樣迷糊粗心的她,葉家人是怎麼放心她在c市讀完四年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