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獨寂寞,兩人歡樂多上
一條大江,從西向東,彎彎曲曲,源於高山,穿過峽穀,淌過平原,彙入大海。入海口往南有個小區,東邊靠海,周末時不時能看到附近有人騎車去海邊,西邊不遠就是條南北向的高速,每天大車呼嘯。因為靠近機場小區普遍樓層不高,最多五層。一棟樓兩個單元聯排,單元門是朝北向外開的鐵門,麵上看著帶個電子鎖。一樓的房間,窗戶裡麵焊著幾根刷漆鐵條,陽麵一樓沏了單麵牆和路麵隔開,朝上幾層陽麵帶個觀景小陽台兩戶共用一個陽台,中間用堵水泥牆隔開,陽台欄杆也是用水泥砌了半人高,刷了白灰。小區沒幾棟樓,大門前麵一條水泥巷子和小區路邊時不時停著幾輛車。
差不多快9點的時候,大門靠裡麵那棟樓三樓陽台上,孟俞晨左手拿根棍子,看著像是掃把杆,一頭光溜溜的有幾道擦痕,棍子伸出去的那頭拿透明膠帶纏著一塊鏡子,鏡子巴掌大背麵是個塑料殼,還有掰斷的痕跡,橫著纏繞了好幾圈膠帶像個x型繞到後麵棍子上。人蹲在陽台上的水泥牆下,背靠牆縮著脖子仰著頭,眼睛盯著鏡麵,鏡子一會順時針轉一下,一會又逆時針轉一下。看了一會。右手摸到一個空可樂罐,又在手上晃了兩下,慢慢的把棍子放在左手邊一件大衣上,鏡子和棍子都落在衣服上後,定了定神,右手可樂罐向後一拋正好落在樓下一輛車頂。啪一聲,隨後幾聲嘶吼響起。
孟俞晨蹲在地上聽著嘶吼聲,深呼一口氣,兩手端起旁邊一個花盆,弓著身探頭朝陽台外麵瞄了下,瞄了兩下,抱起花盆朝著樓下一個腦袋砸去,花盆離手下一刻立馬又蹲下身子。
啪。嘶吼聲又起。
過了一陣,感覺沒聲了,孟俞晨麵對著陽台又抓著棍子探出鏡子晃了兩下收回來。
“唉,還是差了一點”。沉默片刻。緩緩走進屋裡。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咯吱”一聲,驚得立刻又站起身來,站了一兩分鐘,確認四周沒有異樣後,才又慢慢坐下,頭靠在沙發上沿,身體又向下滑了一些,屋子裡隻有陽台這邊有光透進來,孟俞晨兩眼凝視著電視裡的自己,眼神逐漸變得空洞。
過了一會又回了神。想了想,拿起麵前小茶幾上麵的筆記本一頁一頁的翻著,第一頁上麵寫著20xx年6月10日,再往後年份一樣,日期從6月12日斷斷續續寫到了7月1日,後麵就是空白頁,每頁上麵字多的寫了一百來字,字少的寫了幾個字。翻到空白頁,頁頭寫下20xx年7月4日,又想了下,理了理思路。
一,樓裡是否有幸存者,不詳。
二,沒有救援。
三,食物
寫到此處,似乎已難以為繼,遂將本子與筆放回茶幾,低首挪步至主臥。臥室窗簾終日未開,關門後,屋內一片漆黑。他緩緩掀起被子躺下,閉目欲眠,然閉眼後卻難以入眠,堅持片刻,終是睜眼望著天花板,躺在床上紋絲不動。
樓上五樓陽台,一個有點胖呼呼的身影屁股下坐個小馬紮,身前放個筆記本電腦。右手放在鍵盤上,左手舉著個攝像頭伸出陽台,兩隻小眼盯著屏幕看了會,看著樓下幾個身影又慢慢繞到樓前麵去了,帶著電腦和攝像頭縮頭縮腦進了屋,隨手把電腦和攝像頭放在桌上,關機然後進臥室。臥室床上坐著個人,看著瘦瘦的,右手抓著垃圾袋口,垃圾袋裡麵塞的鼓鼓的,底上口下,兩眼平視垃圾袋,螺絲刀一下一下戳在垃圾袋側麵。
戳的起勁時,眼角餘光看到臥室門口人影,開口問道“咋樣?”
“那傻缺今天又丟了一個易拉罐和一個花盆下去,戰績0”那個胖一點的人回道“昨天扔了一個易拉罐一個花盆,今天又扔了一個易拉罐一個花盆”頓了下,“他家就沒彆的扔了嗎?換一個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