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安室透微笑著說道。
笑容好像一張被安在了他臉上的假麵,不會被輕易的撕扯下來。
“如月小姐是怎麼覺得真實的藏彈地點不是在帝丹國中,而是在米花醫院的呢?”
他很輕易的便轉換了話題。
“既然真正的炸/彈犯還被關在監獄裡麵,那麼在外麵遊蕩的這個,應該是個模仿犯。”
“模仿作案手法,模仿語言習慣,模仿殺人動機。”
“但他的破綻在於,在預告函中寫到,上次的我失敗了,這次一定會成功。”
“什麼情況下是發了謎題後還一定會成功的呢?”
“那就是,提前準備‘偽答案’。”
“隻要能讓警察們推導出的答案是錯誤的,那麼他便一定可以成功了。”
“拙劣的手法。”
如月楓雙手環繞在胸前,藏在衣服裡的A/K47硌得她有點疼。
“哎——”
安室透看著後視鏡,發現旁邊坐著的人竟然在笑,接著問道:“那怎麼可以確定是在米花醫院呢?”
“因為上一次的炸/彈犯所失敗的地方,就是米花醫院。”
她回道。
“就像有些罪犯有那種作完案之後會再回到現場的操作那樣,他認為上一個人失敗了,那麼這一次就由他按照同樣的作案地點,再做成功一次就好了。”
“並且,這人還自作聰明的在預告函中,玩了一個小花招。”
“正午的太陽,落日之晚霞,這兩個東西拚湊起來,並不單單可以指帝丹國中這樣的建築,也可以指米花醫院中常見的人啊。”
“青壯年的患者家屬,老年遲暮或者病危的病人,也是可以的。”
“到那時,爆炸再次發生的時候,他就可以大張旗鼓的嘲笑警察的無能,說我已經給夠了線索了,但是你們還是猜錯了!”
如月楓的嘴角咧的更高了。
她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內向的性格,但是平常對於不熟的人其實也不會說很多的話。
但是今天,她卻對著安室透說了挺多的話。
一方麵是因為,這人她算是在遊戲中認識。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在如此緊迫的時間門擠壓之下,她有些久違的在現實生活中興奮起來了。
“安室先生喜歡喝酒嗎?”
她看著麵前緩緩出現在眼前的建築,幽幽的問道。
身處某個以酒為代號的組織的安室透,聽到這個問題後,暗暗繃緊了身子。
“還好吧,我比較喜歡喝波本威士忌。”
他試探性的放了個鉤子。
“我更喜歡喝血腥凱撒呢。”
如月楓打開了車門。
她轉過頭,深藍色眼睛因為笑而微微眯起,像是大海,又像是深淵,莫名的與安室透幻覺中所看到的那抹紅色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等結束了之後,我們可以去喝一杯。”
-
“呼——”
鬆田陣平坐在摩天輪內,隔著拉下來的玻璃,懨懨的看了眼外麵拍個不停的閃光燈。
拍個屁啊,萬一等會兒真炸了,那你們的新聞台不是分分鐘都要被封掉。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炸/彈上的倒計時。
還有43分03秒。
雖然剛剛表現得還挺灑脫的,但實際上,他好像也沒那麼灑脫。
他煩躁的去掏自己的衣服側兜,想要從裡麵拿出香煙,卻摸了個空。
——哦,已經被如月給拿走了來著。
嘴裡的棒棒糖早就已經被含化了,隻剩下個被他咬的有些坑坑窪窪的紙質糖棍。
他的眼前莫名的閃出了上次生日時,吃蛋糕吃得一臉菜色的某人。
那家夥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但他或許勉勉強強的,應該算得上是她的朋友吧。
如果他死了……
鬆田陣平看著亮起來的手機屏幕,點開了短信的頁麵。
【如月,其實我】
【刪除】
【錢都放在】
【刪掉】
【楓】
【刪掉】
明明這次時間門寬裕得多了啊?怎麼反倒糾結起來了啊!
沒有煙可抽,鬆田陣平開始煩躁地玩起了打火機。
“哢吧,哢吧,哢吧。”
幽藍色的火焰明明滅滅,讓他有種自己在cs□□版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感覺。
等等。
鬆田陣平看著閃動的火焰,突然一陣福至心靈。
他一臉鄭重的將臉靠近點燃的打火機。
雖然也不知道這世上到底存不存在什麼鬼魂神佛的,但是,好歹做了這麼多年幼馴染,保佑一下他吧,hagi!
鬆田陣平一口氣吹滅了火焰。
——至少,不要在喜歡的姑娘生日上死去,給人家留下那麼大個心理陰影啊。
……即使知道,她或許並不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