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震到吐血。雨瀟劍的力量本就有不可控的可能,這次我慌忙中突然出手,這就出了岔子。
雪竹見狀,扶人扶到一半的手突然撒開,轉身向我跑來,趕在我倒地之前抱住了我。
雨瀟也因這次失誤而失控,開始與我的意識爭奪身體的控製權。
我的意識渙散,極力想要喚醒雨瀟的理智。
“你沒事吧?這是怎麼了?”雪竹抱著晶瑩,看她一臉痛苦,有些慌了神:“我能幫到你什麼嗎?”
另一邊,因為雪竹突然撒手,再次摔倒的燭鶯,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抱著晶瑩擔心不已的雪竹。
剛剛雨瀟傷到燭鶯,她也無法再支撐結界,這邪氣的結界也隨之散開。
雪竹帶我回家,燭鶯也跟了上來,我調息療傷時,燭鶯就在一旁好奇地看著我。
這丫頭應該從小到大就沒受過傷吧?也是,畢竟那些災禍都降臨在了我身上。
“你怎麼過來的?”我收了法術,坐直身子問她。
“偷偷跟著彆人過來的……”燭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旁的雪竹。
彆人?雪竹想到一直都未現身的花界殺手。“那彆人去哪兒了?”
“我們在這裡分開後我就沒見過他了呀!”燭鶯無辜地攤攤手。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家裡進了外人我不可能察覺不到,除了她,也隻有那晚被我殺了的那個殺手進來過。
我做噩夢好像也是從那晚開始的!我去!燭鶯是跟著花界殺手過來的?!
眼見雪竹還想問下去,我怕事情敗露,忙打斷道:“準備好了,我送你回去!”
“彆啊,姐妹倆剛見麵就送回去啊?要我說啊……”雪竹一臉正色地開口。
留著?讓你知道你父君派來的人又被我殺了?除非我腦子進水了!“閉嘴,我妹妹她爹這會兒肯定擔心壞了,得馬上送她回去!”
“紫心!我不回去!”燭鶯跳起來扯我的頭發:“憑什麼你就可以在這裡久留!”
頭發被扯住,我吃痛,伸手想拉開燭鶯的手,她卻抓的更緊,直扯得我頭皮疼。
“哎哎哎,放開!”雪竹上前,將燭鶯的手硬掰開,把她拉到一邊:“她是你長姐,怎能這般無禮!”
“她才不是我姐姐!她明明是……”燭鶯開口反駁。
“住口!”我和雪竹異口同聲。
燭鶯被嚇住,我趁機施法打開通道,起身向前一步,將她推進去。
被推進通道的時候,燭鶯看到了晶瑩手腕上的靈石手鏈,不由得又驚又氣。
自打送走了我那多事的妹妹後,我就總感覺雪竹在有意躲著我。
可還顧不得這些,我們的經紀人就通知我和雪竹進組拍戲。
開拍那天,我不禁佩服起我們的經紀人來,真不愧是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多年的精英啊!
這部劇不僅由我和雪竹主演,甚至還有其他最近話題度很高的演員,就連林雪兒都參演!
前期都還很順利,但拍攝到中期,有次林雪兒與另一位男演員對戲,結束後就鬨脾氣不肯再拍。
作為她的老板,我毫不留情地批評了林雪兒。
“不是我不配合!”林雪兒氣的臉都紅了:“他根本就是有病!”
“人家有病也沒你病的重!”我陰陽怪氣地諷刺林雪兒:“落魄的公主,就快戒了公主病吧!”
林雪兒語塞,憤憤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與林雪兒演對手戲的那位男演員算是與我們同期的,但在劇裡不過是個排不上名的存在,戲份也不多,大部分戲份都是和林雪兒演對手戲,所以我並不怎麼了解。
由於林雪兒的過激反應,導演隻好先拍一位不到十歲的小演員和那位男演員的戲份。
有場戲是綁架戲,但是所有人都突然發現不對勁……
比如那位男演員突然自己加的台詞,比如小演員驚恐的神情……
突然,那位男演員從場地邊拿起了本不屬於劇本中的道具——一根鐵棍!
全場震驚,導演拚命喊停,演員卻毫不在乎,揮起鐵棍就要朝小演員頭部砸去!
天知道我哪來的勇氣,在鐵棍落到小演員頭上的前一秒,衝上去護住了小朋友。
那一鐵棍,就那麼狠狠地落在了我頭上……
全場嘩然,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隻是看著發瘋一般的男演員,用鐵棍一下下砸在晶瑩頭上。
林雪兒驚恐萬分,求助身旁的工作人員。但由於自己已經從公司獨立出來,身邊除了公司派來的經紀人外,其他的都是新員工,這種情況,誰都不肯趟這趟渾水。
雪竹因為其他工作,晚到劇組,在路上時,突然接到林雪兒的電話。對方驚恐地告知他晶瑩出事兒了,讓他趕快過去。
我捂住小朋友的眼睛,將她死死護在懷裡,柔聲安慰她:“小妹妹,彆怕,姐姐在!”
公眾場合,我不便施法,隻能硬抗著。但更絕望的是,現場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肯幫幫我!
我不知道我撐了多久,鐵棍一下下敲在我頭上,疼痛感傳遍全身……
“晶瑩!”雪竹及時趕到,衝上去,一腳踢開了那位發瘋的男演員,並與他扭打起來。
林雪兒叫來了小演員的家長和晶瑩的工作人員,立刻上前,將小朋友從晶瑩懷中接過來,交給家長。
“叫救護車啊!”林雪兒的聲音響起,工作人員開始手忙腳亂的撥打電話。
“晶瑩!你怎麼樣?”雪竹從林雪兒手中抱過已經脫力,幾近昏迷的晶瑩。晶瑩渾身是血,意識模糊,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恬恬三人接到通知,趕到晶瑩所在的醫院時,晶瑩還昏迷不醒,三人正巧撞上那位男演員那邊的人和小演員的家長。
小演員的家人是來表示感謝的,但那位男演員那邊的人希望息事寧人,並給出了很高的賠償。
經紀人張雅正在與他們協商處理這次事件。
雪竹再次以晶瑩的名義出麵,拒絕了男演員那方息事寧人的請求,要求他公開道歉,並送走了小演員的家人。
“晶瑩不是還沒醒嗎?”恬恬小聲對雪竹說:“你怎麼就替她做決定了?”
“依她的性子,醒了也是和我一樣的決定!”雪竹同樣很小聲地回道。
林雪兒從病房裡出來,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醒了,也聽到了你們說的。”林雪兒局促地開口:“她說,雪竹的觀點,就是她本人的觀點。”
“她還說什麼了?”恬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還……還說,她不要賠償,她說她不差錢……說她不會放過惡意傷人的人……”
男演員那邊的人瞬間炸了:“什麼?!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要她本人來說!”
林雪兒被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什麼。
突然,病房門開了,一隻枕頭從裡麵飛出來,砸到了男演員的經紀人臉上。
眾人瞬間鴉雀無聲。
“事已至此,各位,請回吧!”雪竹笑吟吟地開口。
男演員那邊有幾個人想直接往病房裡衝,被雪竹一把推回去。恬恬作勢要報警。
對方見形式不妙,隻好灰溜溜地退出醫院。
晶瑩住院期間,除了恬恬三人和自己的工作人員外,拒絕見其他人,就連雪竹也被拒之門外。
雪竹從張雅那裡了解到,晶瑩額角處有條傷疤,估計日後也會留下痕跡。因此,晶瑩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好像見誰都不舒心。
我每日都被困在醫院裡,很多人來看過我,來安慰我,說我見義勇為,很棒很棒,可我並不開心……
張雅姐說這是次好機會,於是她立刻開始借此次事件炒作,使我的名字天天掛在熱搜榜上,媒體的人也不停地打來電話,甚至來醫院堵我。
好像,性質完全變了……我挨打時誰都不敢上前來幫我,我受傷後,那些人卻拚了命地要和我扯上關係……
病房的燈突然被人打開了,眼前亮了起來。
“你可以讓他們把燈開著。”雪竹走了進來,坐在我床邊。
我突然想起來什麼,慌忙拉起被子往頭上蓋。
雪竹伸手把被子拉下來:“乾嘛!你想蒙死自己不成!”
我慌亂地伸手擋住額角的傷疤。心想,完了完了,形象沒了!
雪竹完全不在意我的反常,隻是將他帶來的那一大束玫瑰花塞給我:“你自己看,想放哪兒?”
我的手從額角放下來,伸手抱住那束玫瑰花,他趁機伸手撩起了我額角的頭發,我再次慌亂的欲伸手遮住。
雪竹收回手,又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沒事,不影響!會長好的!”
“哼!”我扭過頭去,不理他。
“那個打你的瘋子,幾個月前就有精神問題了,但誰都沒注意,這次他卻突然瘋了,才會有這種舉動。”雪竹絲毫不在意我的態度。
他半天沒說話,我悄悄咪咪轉頭瞥了一眼,發現他正看著我,我又立刻把頭轉到一邊。
我倆就這麼僵持了好久,久到我開始犯困,不知不覺,就抱著那一大束玫瑰花睡了過去。
那日,雪竹趕到時,看得清楚,晶瑩將小演員抱在懷裡,死死護住,並捂住了小朋友的眼睛……她應該是不想讓小朋友留下心理陰影吧!
她怕血,但那日即使自己被打到渾身是血,抱著小朋友的手也不曾放鬆過一瞬,她明明可以呼救的,卻從頭到尾一聲不吭,以此來減輕小朋友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