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必擔心,隻是來了個客人,你身為少主,自然是要去見一見的。”
客人?什麼客人還需要特意讓我去見?要知道,平時祁宴與人議事時還有可能防著我的,怎麼還會特意來請我?
“姐姐確定不會有事嗎?”我眨眨眼。其實是想問:確定不會被魔界其他人刁難嗎?
阿穆懂了我話中的意思,微微一笑:“不會有事的,少主放心。”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立刻整理好自己,跟著阿穆往大殿走。
百花將令牌拿到魔尊眼前一晃,祁宴隻是看了一眼,就開口了:“你要什麼?”
“韶儀公主。”百花微微一笑。他眼中泛著光,更襯的他這張臉十分好看。
但祁宴倒茶的動作卻是一滯。他抬頭看著百花,“敢問閣下是?”
“女媧族聖使。”
“哈哈哈,有意思。”祁宴放下東西,坐直了身子,看著眼前這個想將他的妹妹帶走的人:“那花界呢?”
“我是帶著這令牌來的,而且是女媧族聖使,關花界什麼事?”百花依舊是笑著的,但語氣中滿是“你奈我何”的欠揍意思。
百花拿著令牌殺進魔界的時候就直言要見韶儀公主,祁宴震驚於他的大膽,又看他拿著這不屬於花界的令牌來,就知道不能駁了他的意,所以很快就派人去請公主過來。
而現在,他竟然還敢在知道韶儀公主已是魔界少主的情況下,提出要帶走她!祁宴怎麼會應允!
我走到大殿門口,就看到了上位的祁宴,還有在客座上那個熟悉的人!
祁宴也看到了我,點頭示意我進去。
百花轉頭,看到了曉青。她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看來是收了那禁術了,可她整個人也顯得十分消瘦病態,走進來時雙手垂直放在身側,指節被她捏的泛白。
百花知道,她這是在克製自己的情緒。他衝她投去安撫的笑,她眼中頓時劃過一絲驚恐。
還沒等百花問,曉青搶先開口了,不過是對祁宴說的。
“哥哥,此人殺不得。”眼神堅定到讓祁宴覺得他要是敢說一個不字,她就會揮劍自刎一般!
兩年多了,她從未對祁宴有過這般決絕的態度!可對於這個人,他還沒說什麼,她卻是要堅定地保他!
“彆亂叫人!”百花看著曉青,更加確定自己必須得把她帶走!她過的不好,她果然是在信中騙人的!
“丫頭,你可知道這人是誰?”祁宴看著我,麵色不悅。
“我知道,所以哥哥得聽我的。”我堅定地開口。
祁宴吸了口氣,轉向百花:“你剛剛說是要誰?”他明白了,他的妹妹心裡那個人,就是現在這個要帶她走的人!所以他攔不得,也攔不住!
百花起身上前,將曉青護在身後:“韶儀公主!我想我有資格帶走她,無論是因為令牌,還是因為女媧族聖使的身份,今天我都必須帶走她!”
令牌?什麼令牌?!我突然想起來,能讓魔尊聽話的令牌,還能是什麼令牌!不過那東西誰給他的?!
還沒等我開口問百花,祁宴的聲音先響起:“丫頭,你要跟他走嗎?”
語氣平和,並沒有威脅之意,倒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我……”我看看百花,看到他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哥哥覺得呢?”
百花顯然被我的話驚到了,拉了拉我的衣袖。
“你若想,就跟他走吧!”祁宴開口,笑的和藹:“反正不管你走到哪裡,都是我祁宴的妹妹,是我魔界的少主!”
是啊!消息都放出去了,無論我走到哪裡,他都是有機會控製住我的。既然如此,我何不選擇更自由的生活呢?他肯放我走,我自然不會留。
就這樣,我迷迷糊糊就被百花帶出了魔尊的宮殿。
祁宴目送二人離開,阿穆神色複雜地開口:“主子,你甘心就這麼讓她走?”
“不然呢?我若不放人,那麼妹妹就沒了,放他們走,或許她還會記得我不殺之恩呢!”祁宴自嘲地笑笑。
牽著曉青離開魔界,剛踏進花界,曉青便甩開了百花的手。
百花愣住,小心翼翼地開口:“吃糖葫蘆嗎?”
我憤憤然回頭,剛想發火,一看到他的眼神,卻又泄了氣,鼻尖一酸,眼淚瞬間決堤:“你還來乾什麼?!”
“我……我來接你啊,說好了要你等我啊!”百花笑著伸手替我擦眼淚,“雖然……來遲了些。”說完,我明顯看到他也紅了眼眶。
我一下子哭的更凶了,哽咽著向他訴說這兩年多來我在魔界過的有多憋屈,吃不慣飯菜也就罷了,還得應付魔尊,連睡覺都不敢睡沉。
他手忙腳亂地用自己袖子給我擦眼淚,“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來接你了嘛!你彆哭了好不好?會哭壞身體的!”
我也不想哭啊!可是我控製不住啊!想到這,我更憋屈了,連自己都不聽自己的了!
百花攔不住我哭,心急如焚,不停安撫我,又不敢吼我,怕我哭的更凶,隻能不斷給我擦眼淚。
曉青止不住哭,百花怎麼哄都哄不好,就當他手足無措之際,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那,你還喜歡我嗎?”百花腦子一抽,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問完他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我一時懵住,忘了哭,但隻思考了一瞬,就哭的更凶了。一邊哭一邊點頭,又想起什麼,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錦囊,從裡麵拿出了百花當初送我的手鏈。
“我知道,這個東西是信物,花界的人都認得……”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開口:“我怕,他們看到了,怕給你帶來麻煩,就收起來了……”
聽到這些,百花的心揪到了一起,陣陣絞痛。原來她真的知道,知道他本是來殺她的,她不僅沒有拆穿他,還將自己所有的信任都交付給了他。
當看到她手腕上那一串紅豆,百花更是當場窒住。
“曉青,對不起,對不起……”百花抱住我,不停地道歉。
這下輪到我懵圈了,也不哭了,眨巴眨巴濕漉漉的眼睛,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伸手回抱他:“我沒有怪你……”
“殿下!殿下!”遠處有個人大喊著向我們跑來。我認得那人,正是百花身邊那個近侍。
他跑到我們眼前時,百花輕輕鬆開我一些,一隻手還攬著我,但並不妨礙我腳下動作,我抬腳就踢了來人一腳。
那人迅速躲開我這一腳,還有立刻反擊的意思,但是他收住了。
我轉頭,百花正冷冷地盯著他,然後我再次抬腳,補上了剛剛沒踢到的那一腳,又迅速收回腳,往百花懷裡縮了縮。
向子吃痛,悶哼一聲。這小丫頭看著挺瘦弱的,怎麼勁兒這麼大?!一抬頭,就對上自家殿下那涼涼的眼神。
“很疼?”
“沒有。”不服氣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向子拱手行禮:“車備好了,兩位殿下請吧!”
備車?百花這是有備而來啊!連馬車都安排好了!不過……他是要帶我去哪呢?這裡可是花界啊!
似是察覺到了我在想什麼,百花摸了摸我的頭:“放心,不會把你賣了!”
我噘起嘴嘟囔:“那可不一定,都能忽悠著我手下的人給你令牌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呢!”
“再信我一次吧!”他笑了,然後將我橫抱起來,又突然停住,低頭看我。
我瞬間看懂了他的意思,“看什麼看!現在可是兩個人呢,當然重了!不抱就放下來!我自己能走!”
“好好好,我錯了!”百花抱著我往前走,將我抱進了他找人備好的馬車裡。
“去哪兒啊?”我歪頭看著坐在我旁邊的百花。
“你想去哪兒?”他笑著看我,“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好不好?”
好啊,當然好啊!呸呸呸!好個得兒啊!我現在可是六界大籌碼!被人發現就是一場血戰!
“我沒處可去了。”我故作委屈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不想嫁人,也不想見人,還能去哪兒找這種地方不成?”
“能啊!怎麼不能?隻要你想,我就帶你去!”
“吹牛!我告訴你我這三年什麼都沒乾,就聽某人在我麵前吹牛說要帶我離開魔界了,結果,話吹出去了,事兒沒辦成!”
“我不是某人,我說到做到。”百花捏了捏我的臉,“所以,某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