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他為啥啊?什麼仇什麼怨啊!”浮樹低聲插話進來。
我思索了一下,“忘了問。”
“啊?”浮夏二人同時震驚。
“等會兒昂!”我拍拍二人的肩,然後回頭扯了扯百花的衣袖:“咋回事兒啊?你沒事兒打他乾啥?”
百花驚訝地抬起頭看我,一臉委屈:“我……你,我沒事兒打他乾嘛,指定是有事兒了才動手的啊!”
我睜大了眼:“你差點兒把人打死,你委屈什麼?”
回頭,我無奈地看著浮夏二人。
“那浮水呢?她不是去你那兒了嗎?”浮樹疑惑道。
“啊,浮水啊,她有事兒!離開幾天!”
浮樹點點頭,也沒再問。
在我們幾人低聲議論的時候,醫仙走了過來,在天帝麵前行了禮,道:“陛下放心,太子殿下已無大礙,不過需要靜養,身體上的傷還是有些重的。”
天帝鬆了口氣,這才提起氣勢衝我這邊吼:“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我們幾人都被天帝這突然的一聲嚇了一跳。
我翻了個白眼,“做了什麼?本宮到現在都不知道來龍去脈,就有人到處議論本宮是非,本宮還想問你們做了什麼呢!”
“你……”天帝語塞。
“說到底,不過是仗著卓瑪懶得搭理他人口舌,才到處壞人家名聲罷了!”浮樹小聲嘟囔道。
“放肆!”天帝聽著了,瞪著浮樹。
浮樹一哆嗦,躲到了我身後,繼續小小聲地嘀咕:“你們這種事乾的還少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還裝什麼!”
我震驚,回頭看浮樹,“膽兒肥了啊,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即使如今天帝幾近被架空,但他也是神界權位的象征,且修為不是虛的!
“小心!”浮夏驚叫一聲,伸開雙臂擋在了我麵前!
天帝被浮樹激怒,抬手一道法術劈了過來!
“你找死呢?!”我伸手扣住浮夏的肩,一把將她拉開,抬手施法去抵擋天帝的攻擊。
我的法術隻擋住了對方七成攻擊力度,至少有三成直接打在了我身上。
“嘶——”有點疼,但不致死。
“曉青!”百花扶住我,“沒事吧?”
我抬頭怒視著天帝:“老家夥,給你臉了!”話音落,靈眸之眼啟。
天帝有一瞬的呆滯,隨後開始大喘氣,顫抖著手指著我:“你……你……”
我衝門外喊了一聲:“來人!天帝陛下太過憂心太子傷情,失魂昏厥!還不快送回陛下寢宮!”
等外麵的侍者進來的時候,天帝已經昏厥,無人質疑,七手八腳給他抬走了。
我轉頭看向浮樹,笑眯眯地道:“你看到什麼了嗎?”
浮樹睜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氣,拚命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沒看到!”
浮夏默默後退了幾步,被我一把抓回來。
“表姐記住,這天宮裡,你唯一活命的機會,隻有我。”我扼住了浮夏的後頸,“祈夏族滿族亡靈,可都看著呢!”
“我知道!”浮夏掙紮了幾下,沒掙開,“你傷了天帝,現在應該先考慮怎麼處理吧?”
“嗯?天帝?他不是憂心太子殿下過度,昏厥過去的嗎?”我笑笑,“表姐有異議?”
浮夏反應過來了,連忙開口:“沒有!我沒有!”
我鬆了手,浮夏瞬間跌坐在地上。
“行了,看顧好太子殿下吧,彆弄死了,記得留口氣。”我拍了拍手,衝浮夏挑挑眉,然後抬步往外走。
百花跟在我後麵出來,左右看了看,才扯了扯我的衣袖,道:“是不是早了點?”
“不早,再晚點就控製不住了。”
再晚點,就不隻是“黑袍”被射殺這麼簡單了……
我們回到櫻桃宮不久,司慕就來找我,問我與她父親做了什麼交易。
“交易?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嫁去冰雪宮當人質,司家才可以安然無恙。”我重複之前跟她說過的話。
“可從父君的樣子來看,好像並不是如此。”司慕不懼不畏地抬頭看著我。
“你想多了!司大小姐!”我不耐煩地皺眉。
司慕看出我的不耐煩,隻能識相地不再追問。
最近事多,有點煩……司家這邊,看來得快些行動了。
司慕走後,我又拿出那份由司越神君傳到我手裡的東西,思考該如何處理此物。
百花坐在一旁,欲言又止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說話。
前些日子,百花假死臥底於寧琅身邊,為防止身份暴露,外界消息他什麼都不關注,直到寧琅死在“黑袍”手裡……
當時曉青第一次否認了“黑袍”的身份,百花還曾疑惑原因,哪怕之後他換著說辭打探,曉青都一口否認。
直到兩天前,綺蘿潛進了天宮,來確認曉青的安全,百花才從綺蘿口中知道,“黑袍”殺寧琅那夜,有人趁夜色射殺“黑袍”,“黑袍”所使銀絲術法因“黑袍”中箭而失控,周圍生靈皆受牽連,這才導致百花也受傷。
而射殺“黑袍”之人的屍身上有女媧族圖騰……
如今的女媧族中,斷然不會有人有膽量射殺“黑袍”,況且就連“黑袍”的存在與否,至今都是無法確認的,世人隻知當年神界用來封印現任魔尊的神器丟失時,太子隱林聲稱是有黑袍之人盜走神器,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關於“黑袍”的消息。
那麼,還能射殺“黑袍”的,又是女媧族之人的,隻能是女媧留在暗處的後手,也就是寧琅之類的人所聽命之人。
女媧留下的人,一般是不會輕易出手的,更不太可能明晃晃地暴露自己,如今突然有身上有女媧族圖騰之人冒死現身,射殺“黑袍”,表明他們肯定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那麼,多一個人知道“黑袍”的身份,知道寧琅此人,曉青和錦雲閣就多一分危險,無論那個人是誰,都無法完全保證自己守得住秘密。
所以曉青否認了此事,是在讓錦雲閣篩查每一個可能知道“黑袍”的人。
而兩天前,錦雲閣找到了那個人,綺蘿才會潛入天宮向曉青複命,百花也終於獲得了對此事的知情權。
可這些是綺蘿告訴百花的……曉青,絕口不提。
“有事就說,再盯也盯不出答案。”我拿起筆在書卷上落下,餘光看到百花回了下神。
“咳,沒,沒事啊……”百花快速眨了幾下眼睛。
“這幾天你一直欲言又止的,我能看不出來?”我抬頭看他,“我們可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
視線相對,他愣了愣,下定了決心般準備開口,我抬手打斷他:“如果是你們自己的事,不方便說,就不用說了!”畢竟有些事情上,我和他確實立場不同。
剛準備開口的百花噎了一下,“不,不是,可以說……不對,現在應該可以說了……”
啊?什麼事讓他這麼謹慎?真有秘密?
“就是,你殺寧琅的那事……”百花邊說邊觀察我的神色。
“啊,那事兒啊,抱歉,當時……有些特殊情況,是我太自負,沒控製好自己使的術法,傷到了你……我不是故意不承認的……”我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聲音越來越低:“也不是故意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你的……”
“我知道。”百花握住我的手,“你不會的。我是想問,你那夜受的傷嚴不嚴重?”
“啊?”我抬起頭,驚愕地看著他。
那夜我確實受傷了,那人趁我不備,從我身後暗處朝我射了一支冷箭,或許是因為夜色昏暗,或許是因為“喜鬼”在前,又或許他們隻是想警告我,那支箭並未射中要害,而是射穿了我的肩膀。
我當時所使銀絲,是在象嶼城學來的邪異之術,且學得不精,受傷的同時竟讓那銀絲失了控,包括暗殺我的那人和寧琅、百花,周邊生靈全部受了牽連。而我,為了躲避不讓身份暴露,拖著傷逃離,竄進了深山野林裡,據綺蘿說,她找到我的時候,我已昏迷在草叢裡。
箭上淬了毒,我醒後又鼓搗解藥,等解了毒時,綺蘿便告訴我百花已被人送回花神宮。
思緒回籠,我笑了笑,搖搖頭:“不嚴重,已經好了!”
“嗯,那就好。”百花笑笑,又湊過來看了看我案上的東西,“這是什麼?”
“是……一些,我自己的東西。”話在嘴邊拐了個彎,我終究是沒有勇氣現在就把真相告訴他。
“不方便說啊?”百花了然地看了看我,“沒事,我也看不懂,不會泄露出去的!”
“你以後會知道的。”我放下筆,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我想睡覺了!”
百花抱起我,往寢殿走:“好吧,那就先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