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處暑尾,正午,白滿村村口,陳韻坐在車裡正翻著文件,司機看了下時間,瞄眼後視鏡看見倆人走近便提醒道:“董事長,人來了”。
一路上張女士一遍又一遍的囑咐著薑絕要好好讀書,彆浪費了來之不易的機會。
到了車前,張女士原本打好腹稿要跟這位陳女士寒暄,讓她照顧薑絕,沒想她一身氣場壓得她說不出話。
陳韻跟張女士握手問好後,打量了一下薑絕,她穿著簡單的襯衣牛仔褲,手裡拿著兩個牛皮紙低著頭沒敢看她,再沒有其他東西。
”沒行李嗎?“陳韻好奇的問。
張女士這時才想起要自我介紹,忙說:”我就是張主任,之前都商量好了哈,小薑就勞您了“。停頓了下,拿過那兩牛皮紙遞給陳韻:”這是小薑的轉學資料和其他證明材料,她家窮沒什麼行李”。
兩人又說了些,陳韻見她沒什麼重要話講,日頭又烈,就打開車門讓薑絕先上車。把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張女士,話還沒出口,薑絕緊緊的拽著張女士的手,帶著哭腔,死死的盯著那紅包。
陳韻猜到她應該誤會了,緊接著把另一個紅包給她,安撫道“圖個吉利”。薑絕鬆了口氣,張女士開心的收了紅包回了些吉利話,看薑絕在車裡坐好後,摸了摸她的頭叮囑道”以後就好好的,也彆回來了“。薑絕紅著眼眶,揮手跟她道彆。
轎車快速馳離白滿村往高速公路上走,薑絕有些緊張不知道該怎麼和這位陳阿姨聊天,假裝望著窗外快速往後飛的樹木。
”先去市一中辦理手續,然後再去省城,嗯?“陳韻儘量用最溫和的語氣同薑絕說話,剛見麵時她就發現了這姑娘太過靦腆了,怕嚇著她。薑絕點了點頭,為了表示自己隻是不習慣,鼓了鼓勇氣問道:”很遠嗎?聽說那裡很繁華“。
”是有點遠,得四個小時的路程,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都會住在那裡,繁不繁華你自己判斷“陳韻看出了她的緊張,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累了,就躺下休息呢“
這車裡的空間很大,還有很長的座椅,薑絕從沒見過這樣的車也不知道叫什麼名。為了避免尷尬,聽話的躺了下來。陳韻拿過空調被輕輕的蓋在她身上,低頭時見薑絕正看著她,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薑絕忙轉過頭紅了臉。
薑絕覺得陳韻長的舒展大氣好看極了,氣場強大但說話時又很溫和,特彆是那雙眼睛充滿了故事像會說話一樣,身上的氣味香香的很好聞。
昨天她收拾東西到了很晚,又早起,張女士來接她,見她收拾了好些東西,忙道:”小薑,你把重要的東西帶走就行,來接你的這位陳阿姨家裡是做大生意的,衣服什麼的也彆帶了怕人家介意”這是她輾轉多處找到的人脈替薑絕尋的好去處。
張女士環顧這空蕩又破敗的“家”,自言自語道“家人都死光了,夠可憐的“。張女士拉住薑絕,往她庫兜裡塞了把錢,叮囑:”這是前天幫你把家禽買了的錢,共一千三百一十一塊五毛,留著急用啊“。
車行駛的穩,薑絕沒一會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到了南川的省會——南城。車子穿過高樓林立的繁華街道,往城北開去,又過了約莫半小時,高樓在視線裡走遠,過了一段上坡路,車子停了下來,這時天色已晚。
司機打開車門,等陳韻他們都下車後,開車繼續往上走。薑絕抬眼看見一帶著簷長約六七米的鏤空大門,簷上攀著紫色的三角梅,大門兩邊是高高的圍牆。陳韻拉著她的手往裡走說道:”到家了,走吧“,一靠近那門就自動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一切都讓薑絕覺得新奇。一眼望過去就能看到棟大彆墅,門外看到的三角梅原是兩顆纏繞在一起,右邊約莫六米處有一大一小連在一起的八角亭,上麵趴滿的三角梅把八角亭和圍牆連在一起,整體看起來就像巨大的紫色花房。
沿著寬兩米摻著各色鵝卵石的路往前走五十米,是一顆兩人才能環抱住的綠蔭大樹,旁邊立著個秋千架,從樹一直到房子前的這段路鋪著糙麵瓷磚。
走到彆墅門下,薑絕發現它的門是用紅褐色的木門做的,寬且高,看起來很厚重。門上雕著精細的畫,一邊是關公,一邊是尉遲恭,門兩邊是一副嵌入牆裡的對聯,橫幅上麵有個巨大的八卦,旁又繪彩色的圖案。
門開著但薑絕不敢往裡看,轉頭看陳韻。見她按了什麼按鈕,彈出一個小櫃子,裡麵藏著兩雙很新的人字拖,提醒薑絕:“換鞋呢”。薑絕模仿她,換好拖鞋後把布鞋放進去,一會那櫃子就自動複原了。
“今天你就先住在這裡”陳韻拉著她手進門。
薑絕本想規規矩矩的什麼都不亂瞟,但眼前看到的一切,讓她感到惶恐,外麵看時覺得新奇,裡麵的一切就像巨大的海綿籠罩著薑絕的頭,她隻覺麻木,不知如何思考。
離門近處有倆漆著暗紅色的十米高頂梁大柱,其餘六根大柱根據受力結構均勻的分布。薑絕看到客廳的第一感覺是可以跑馬。客廳是個巨大的矩形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