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臨將歲歲帶回舊宅。
小小一間獨棟公寓,沒有傭人,沒有管家,到處都是擋塵的白布。母親新婚第一年的住所。
按下開關,燈光湧入視線。
是懲罰。對她的懲罰。她不該太招人,讓旁人有可乘之機將她當做禮物送到彆的男人床上。如果他失控,他會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舊事撲麵而來。
資臨略微有些顫抖。燈光打下來,客廳牆上放置的半塊鏡子裡,他看見自己的臉蒼白冰冷。
“唔。”少女忽地夢囈,喉間溢出一聲。
資臨猛地回過神,注意力集中到少女身上,陰暗的藤蔓瞬間縮回,他的心短暫自由。仿佛是忽然獲得了缺失依舊的共情能力,沒有任何理由,他看她一眼,忽然就能愉悅起來。
像是對什麼有了期待。澄澈透亮,不帶任何肮臟的灰塵。
還好今夜有她。資臨呼一口氣,抱住懷裡的人,往臥室邁去。
朦朧之間,歲歲聽見有人在喚她:“歲歲。”
溫柔呢喃,透著迫不及待的貪歡。
歲歲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全身輕飄飄,像是一朵棉花飄在雲間,連意識都不是自己的。
資臨將被子打開,他半靠著床頭板而坐,像剝花生一樣,揀起裹在其中的小歲歲,伸手一抬,將她抱到自己身上。
他貼近觀察她,隻隔分毫距離,看清她臉上肌膚紋路以及細軟絨毛。
美味可口的兔子。從哪裡開始親好呢。
歲歲不太舒服。
她覺得有誰在舔她的臉。濕滑滾燙,一遍又一遍。
歲歲忍不住嬌吟出聲,想抬手去推,沒有力氣,身體和精神都被麻痹,連抗議都是軟綿綿:“唔,唔。”
甚至連說話能力都喪失,需得有人引導。
小兔子開始蠕動,細微的動作勾得人心頭酥麻。資臨沒有停下,他扶穩她的臉,對準嘴唇吻下去。
這一次,不再是淺嘗輒止。
他輕輕貼著她的雙唇,一點點往裡品嘗。
接吻的快感從大腦一晃而過。
全身上下就隻兩個字。
暢快。
他是個貪心的人,得到快樂就想永遠快樂,他甚至想將她做成標本,隨身攜帶,日日親吻。
“歲歲。”
她跟著喊:“歲歲。”
資臨的冷靜自持全都拋之腦後,任由心中的欲念瘋狂蔓延,隻管吻她,吻到她出不了氣,吻到她快要窒息,吻到她在夢中掉眼淚。
豆大的眼淚落入他舌尖,他停下對唇瓣的折磨,沿著她的眼角細細親吻。含下所有淚。
少女哭得一抽一抽,咿呀咿呀含糊啜泣。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眼底是萬丈星光。平生從未有過的耐心溫柔全都拿出來,難得反省——是他不好,吻得太過迅猛。
“乖歲歲,不哭。”聲音都不似他,能將冰山暖化。
歲歲隻是哭,唯一本能就是掉眼淚。
他隻好強迫自己離開她,但雙唇剛一抽離,空氣像火洶湧撲來,燒得疼。他猛地又紮下去。
輾轉反側,貼著她的下頷角,心癢難耐。
“噓——”他無奈安慰她:“不做*愛,隻接吻。”
少女哭聲漸小,重新安靜下來。
資臨緩緩躺下去,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他摟緊她,恨不得將她扣進身體合二為一。
他躺著吻她,誘導她:“乖歲歲,張開嘴。”
她一張嘴腫得不像樣,連舌尖都被擦破皮,迷茫地微張雙唇。
“伸出舌頭。”他將自己的唇送上去,貼著她蹭。她舔了一會就不舔了,歪著腦袋倒在他身上,小口小口喘氣。
他將她癱軟的身子往上提,額頭抵著額頭,鼻尖靠著鼻尖,他看她,仿佛她全身每一寸都是他的。
資臨從來沒想過長久地擁有什麼,在他的潛意識裡,唯有毀滅才能保持永恒。但現在不一樣,他有了想要擁有的人。
他很慶幸,遇到她的時機,剛剛好。他不用再為彆的事情分心,從此刻起,他可以專心她。
他的獵殺欲望變成追逐欲望,追著毛茸茸的兔子跑,看她驚慌失措逃跑,抓到再放開,放開就再抓回來,他幾乎可以預想到自己的樂此不疲。
“我的乖歲歲。”他興奮得連太陽穴都在跳,饒有興趣地在她耳邊吹口氣,故意嚇她,看她是否能在夢中聽到:“我會一口一口將你吃掉哦。”
少女渾身一顫,仿佛想從夢中逃脫。
資臨滿足地笑了笑,他吻吻她的側臉,雙手扣緊她,確保她貼在他身上不至於掉落。
少女發出夢囈聲。
黑暗中資臨一雙眼透出饑餓冰冷,柔和安撫:“乖,不怕,睡覺。”
少女放鬆警惕,重新陷入沉沉睡意。資臨笑著歎口氣,像是同情又像是憐惜:“歲歲啊。”
雙唇毫不猶豫貼上去,他才索取一點點,怎會就此罷休。今夜,他要吻著她入眠。
這一夜,歲歲夢見自己搖著兔子尾巴往前跑,一步都不敢停下,身後一隻大灰狼虎視眈眈,她跑三步就被他咬一下尾巴,哇哇大哭跑得更快,可他總是能追上來。
他在她耳邊說:“小兔子乖乖,再不努力往前跑,就會被吃掉了哦。”
喪儘天良。
大概是宇宙守恒,相比於歲歲而言,資臨睡得很安穩。
這是他第一次不再做噩夢,猶如嬰兒安眠。
夢中,他從舊宅的大門穿過去,盛滿血水的浴缸消失不見,母親的低歎聲消失不見。
沒有人在他身上劃刀。
睜開眼,躺在陽光充足的大草原,微風和煦,他變成了一棵樹。
一棵白楊樹。
蔥綠茂盛,向陽而生。
樹下有花苗破土綻放,花開的聲音,是少女低喃,她喚他的名字,“資臨呀。”
真好聽。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