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牢牢看緊她,目光定在她胸前戴著的戒指項鏈上。
她第一晚來到堡壘時,他就給了她這個。
片刻。
他薄唇輕啟:“我開玩笑而已,你緊張什麼。”
歲歲低頭含住勺子,聲音綿軟:“我才沒有緊張。”是他逗人沒有分寸。
未婚夫的頭銜怎麼可以隨便用,他又沒有向她求婚。況且她並不覺得他是那種想要步入婚姻的男人,他不需要娶誰,他會有占有欲,但他絕不會有想要娶誰的衝動。
事實上,她也不需要婚姻。在她年少的時候,她有想過要嫁給連夏生,到後來年紀漸長,她就隻是單純想要駕馭他。婚姻不是終點,是起點,而她需要一個終點而非起點。
歲歲想要扳回一局,將話題轉移,問:“我的情話說得好嗎”
指的是剛才在眾人麵前介紹他的事。
男人麵容嚴肅,一本正經,為她揩嘴角奶油漬,“還行,沒有我說得好,改天我教教你。”
歲歲任性咬咬他的手,“才不用你教。”
他看著她笑,似和煦春風。
歲歲想起什麼,忽地長歎一口氣。
“怎麼了?”
“我的邀請名單裡,有姣星。”
“她沒有來,你傷心。”
歲歲沉默。
她隻為姣星傷心。她喜歡這個朋友。
“晚宴蛋糕尚未送來。”資臨握她握得更緊,“興許你嘗過蛋糕之後,不會再傷心。”
歲歲打趣:“我傷心不是更好嗎,你可以趁機吻我。”
“我隨時都能吻你,不用趁虛而入。”他捏捏她,內心像是有無數隻小手在撓,年輕女孩傲氣的小模樣下,藏著幾分沮喪。他也想看她為他沮喪的那一天。
遲到的晚宴蛋糕總算入場。
跟隨而來的,還有一位穿華倫天奴白色緞麵裙的女孩。
她推著蛋糕,緩緩從人群中朝歲歲走去。
歲歲愣在原地。
許姣星取下頭上的鑽石冠,為歲歲戴上,她的擁抱是玫瑰味,“這是我見過最好的晚宴。”
歲歲忍住眼淚,“我以為你不會來。”
“我為什麼不來。”
“我並未對你坦誠相待。”
“我也不是事事都告訴你。”
“你瞞了我什麼?”
“我已經交過四個男友,打算結婚前再交十八個。”
歲歲看著許姣星,許姣星也在看她,兩個人看著看著同時笑出聲。
許姣星再次抱她:“很抱歉沒能及時陪在你身邊,不過還好,你有資臨,我以後不用再替你擔心。”
歲歲笑容燦爛:“友情是一輩子的事,你不能半途而廢。”
許姣星笑聲爽朗,看向被冷落在旁的資臨,“你看,你的小女友多會撒嬌,我真嫉妒你。”
資臨舉過高腳杯,用眼神示意她們不必顧忌他的存在。
許姣星一來,歲歲再也不想看彆人。資臨不再跟在她身邊和她一起應酬,他貼心地將位子讓出來,許姣星替他。
這一場晚宴,熱鬨愉快,最後的慈善拍賣環節在花園進行,資臨拿出珍藏的古董,晚宴被推上高潮部分。
沒有誰不想拍下這一件古董。它實在太過珍貴,百年內的第一次公開拍賣,沒人會忘記今晚的晚宴。
那是他最喜歡的古董。歲歲驚訝,悄悄問:“你舍得嗎?”
他撫上她的耳垂,小巧白皙的耳肉,點綴著渾圓珍珠耳墜流蘇。他緩緩說:“以前舍不得,現在舍得了。”
歲歲眨著眼,脫口而出:“為什麼?”
“因為我擁有了更珍貴的寶藏。”
寶藏。他果然說的很對,她的情話不如他。
歲歲垂眸,一點點覆上男人的手背,她將自己的手交過去,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安靜地牽著手。頭上是璀璨星空,風裡是小蒼蘭,周遭熱鬨的人事逐漸消失在時間空隙中,他們默契地閉上眼,嘴角揚起相同的弧度。
“資先生。”
“嗯?”
“我們今晚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