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虛偽假笑:“怎麼會呢,我很樂意招待連先生。”
她這時候反應過來, 為什麼會沒由來地心慌。
這是資臨給她的堡壘, 在這裡她可以為所欲為, 她無需擔心被人瞧出半點隋穗的影子。
可是現在連夏生來了。他踏進她的領地, 隨時可以窺見她生活的點點滴滴。
一樓客廳, 沈樹白尚未離開。
他自帶娛樂設備, 手捧任天堂, 隨意靠在沙發上, 毫無客人的拘謹。
傭人:“沈醫生,朝小姐回來了。”
沈樹白頭都沒抬,嘴裡說:“那個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通關了,等我好了我叫你,咱倆再開始今天的心靈spa。”
連夏生麵帶微笑,看向歲歲:“原來朝小姐還有客人。”
沈樹白嚇一跳, 抬頭看見連夏生,有些疑惑, 想了想,最終確認:“是連先生啊, 幸會,上次在晚宴上見過, 你好, 我是沈樹白。”
手卻沒有伸出去, 依舊摁在遊戲手柄上。以和煦的笑容代替握手禮。
歲歲指了指:“沈醫生, 玩遊戲需專心,你通關失敗了。”
沈樹白低頭一看,當即哀嚎。
歲歲往旁掃視,連夏生已經消失。不用她引路,他已經自主逛起來,倒顯得她這個做主人的招待不周。
歲歲連忙去找人。
等沈樹白從通關失敗的悲傷中回過神,客廳多出的兩個人早已不見。
沈樹白問傭人:“噯,朝小姐呢?”
傭人:“不知道去哪,似乎是去找剛才的客人了。”
沈樹白坐回去,重新點開存檔,遊戲進程加載的進度條緩慢向前,他順便給資臨打了個電話:“阿臨喲。”
電話那頭的資臨聲音無情無緒:“又怎麼了?”
“除了我,你今天還請了其他的客人嗎?”
資臨語氣有所變化,“沒有,發生什麼事了嗎?”
沈樹白騰出手,肩膀和耳朵夾住手機,輕飄飄地朝電話那頭拋了句:“倒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的小姑娘帶了個野男人回來而已。”
電話沉默數秒,隨即響起:“我立馬回來。”
從起居室到庭院中央的走廊,兩旁蔚藍色的落地窗戶折射出耀眼光芒,歲歲終於找到連夏生。
他正彎腰打開擺放在樓道拐角處的大冰箱。
歲歲氣喘籲籲,“連先生,你需要什麼,吩咐傭人一聲就行。”
連夏生轉過身,將剛才從冰箱裡取出來的東西遞給她:“我隨便逛逛,希望不會太過唐突。”
歲歲的視線落在他的手裡。他給了她一個芝士檸檬蛋糕杯。
她每天回家都要嘗一口的芝士檸檬蛋糕杯。
從高中開始延續的小習慣,中間戒掉過一段時間,搬進堡壘後,她又揀了以前的小習慣。
即使不是來找連夏生,這條路也是她每天上樓的必經路線。
連夏生晃了晃手裡的蛋糕杯。
歲歲趕忙接過來。
一邊吃,一邊偷瞄身旁的人。
連夏生身姿挺拔,視線朝前,“以後我也學朝小姐,在各層拐角處放一個大冰箱,冰箱裡放滿美食,這樣一來,每條走廊邁過去,都能有盼頭。”
歲歲鬆口氣。
原來隻是巧合。
他又問:“朝小姐,我能參觀你的圖書館嗎?”
歲歲猶豫不決。
然而不等她回應,人已經朝圖書館出發。
他甚至不用她引路,仿佛早已熟悉這座建築的內部結構。
歲歲掩住眼中的驚異,跟在連夏生身後,他不但參觀了圖書館,而且還參觀所有她日常去的地方。
他一言不發,不知不覺間卻變成主導。歲歲每次想要出口打探,都被巧妙地轉移話題。
最後的目的地,他停下來。剛好停在她的臥室門口。
歲歲說不清自己是急還是氣,她有太多的疑問係在連夏生身上,一個接一個,舊的尚未解決,新的又冒出來。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歲歲忍不住開口說:“連先生,我才是這座堡壘的主人。”
連夏生神情疑惑,溫和得像是天底下最無辜的人:“我做錯什麼了嗎?”
歲歲噎住。
他確實沒做錯什麼,他隻是隨便一逛,剛好都逛到她平時的根據地。
包括現在。
“朝小姐,你這個堡壘的結構,和我新買的城堡結構布局差不多,也許是同一個室內設計師。”連夏生輕描淡寫一句解釋,而後指了指門裡麵,“朝小姐,這一層應該都是客房,如果今晚朝小姐要留宿,我是否可以提前參觀自己的房間?”
歲歲:“這是我的臥室,不是客房。”
她說完這句話,特意觀察連夏生的神情,他似乎很是抱歉,朝她表示愧疚之意:“那客房在哪?”
歲歲指了指另一邊,“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