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反常態, 剛至初春,太陽卻熱得嚇人,提前進入盛夏的焦躁。
歲歲癱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轉台, 電視上正播放北極圈氣溫升高的新聞。
助理打來今天的第十二個電話。
是關於歲歲工作方麵的事。
這些日子運氣不好, 總是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剛開始還能說是偶然,累積多了, 除了人為, 沒其他可能。
不知道是招惹了哪個小人,又要對付她,甚至還波及到學校那邊。
助理在電話那頭喜笑顏開:“沒事了, 我前一秒還在擔憂該怎麼辦,下一秒資先生的人打電話來說已經全部解決。不過說真的,歲歲你最近注意點,我覺得這次的對手來勢洶洶,不像是娛樂圈的人。”
歲歲也察覺出來了。
她問過資臨, 資臨隨意兩句掀過去, 不打算讓她知道其中緣故。
她不是喜歡招惹麻煩的人, 他不說, 肯定有他的道理。她隻是好奇,以資臨平時的行為處事,誰能和他拉鋸這麼久?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 這次的事, 背後的人也許不是衝著她, 而是衝著資臨,她隻是被當成了槍靶而已。
想到資臨,歲歲眉頭皺起,雙手不自覺抱緊枕頭。
那天做過之後,他已經兩個月沒有碰過她。夜裡不再有親吻擁抱,他搬回他自己的房間。
門口傳來動靜。
傭人喚:“資先生。”
是他回來了。
歲歲從沙發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從牆後探出腦袋。
資臨正在和誰打電話,愁眉不展。
歲歲握緊拳頭。
兩個人相隔的距離,剛好夠她聽清他的說話聲。
她應該立馬跑開或者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和他打招呼,而不是躲在牆角偷聽。
可是——
歲歲委屈地揉揉鼻尖。
萬一他是在和彆的女人打電話呢?
玻璃門陽光閃爍,晃得人眼睛痛。白茫茫的光中,西裝革履的男人聲音沉穩平和,吐字清晰:“外公,不要再讓明佑替您做那些無聊的事,如果您以為可以用歲歲的前途威脅我,那麼您就大錯特錯了。我有這個自信,也有這個能力保護她,這是我最後一次打給您,如果您還要繼續,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歲歲愣住。
不是和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電話那頭的通話對象,是明老爺子。
他剛剛說的那些話,什麼意思?歲歲下意識想到這些日子的種種突發情況,她心裡有了大膽的猜想,隻是不敢肯定。
傭人正好端來她先前想要的飲料,“朝小姐。”
資臨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尋。
歲歲一縮,想要退回去,卻還是來不及,直剌剌地撞進他的視野中。
“歲歲?”
歲歲撇開視線,一副被人逮住的樣子,細聲細氣說:“你今天回來得好早。”
客廳沙發。
資臨撥弄吸管,她剛含過的地方,還留著淡淡的口紅印。他低頭吮一口,發膩的甜味在舌尖味蕾爆炸開來。
歲歲坐立難安,手搭在抱枕上,不停扯流蘇。
資臨將杯子連同吸管一起遞回去,歲歲沒有接,兩眼無神正在發呆。
資臨淡淡問:“剛剛偷聽我打電話了?”
歲歲扯著流蘇的手動作一頓,沒有猶豫太久,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過去,小心地點點頭。
資臨起身。
“歲歲。”男人挺拔如鬆的身影遮住眼前光線,歲歲抬起頭,懷裡的抱枕已被人拿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不用她開口,他已經戳破她的心事。
“外公不是針對你,你沒有做錯什麼惹他生氣。”資臨語速放慢,假話裡放幾句真話:“老人家年紀大,想事情容易劍走偏鋒,是我惹外公生氣了,外公知道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所以就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重視。”
歲歲:“其實就算明老爺子不喜歡我,你告訴我事實,我也不會怎樣的。”
“不。”資臨彎下腰捧住她的臉,“所有人都喜歡你,我不允許你妄自菲薄。”
歲歲試探問:“真的嗎,不是衝著我來的?”
資臨語氣肯定:“不是。”
他不能讓她知道外公下令分手的事。
這場鬥爭,他一個人出征即可,沒必要連累她擔驚受怕。
他已經做好所有的準備,就算讓他與整個明家為敵,他也在所不惜。
腰間被勒緊,資臨垂眸一看,歲歲蹭了蹭他,似乎已經不再為明老爺子的事煩惱。
她在想其他的事。
資臨蹙眉,還有什麼事,能讓她露出這種苦惱不堪的神情?
不等他問,她已經從他懷裡挪開。
資臨有些不舍。
他很久都沒抱過她,醫生叮囑,必須靜心養神才能儘快恢複。
忍得太辛苦,碰都不敢碰她一下,越是憋得慌,就越是想她,每天必須默念金剛經清心寡欲。
還好,苦日子到此為止,回來之前,他去做過檢查,醫生說今天可以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