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頭?”
“你拿著這東西,騎我的快馬,速去簽前方驛館報信。”
“是!”
楚飛箭把自己的馬給了對方,步行來到謝家附近身邊並行。
張達義深感意外:“楚大人,您怎麼步行?”
“讓人先去前方報信。”楚飛箭道。
張達義微提眉峰,眸光意外閃了道光,看了一旁謝老夫人,後者與他一樣,也是有點意外。
楚飛箭道:“我知道,都這個時辰了,路上不見人煙,想來前方有點問題,不過,該報就報,免得後來挑理。若是能喚來人接應一下,那自然是更好的。”
謝老夫人聞言,微微頷首道:“楚大人有心了。”
張達義撫須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接應希望雖渺茫,楚大人如此辦差確實更周全些。”
萸城興師動眾這般陣仗,鄰近幾個府縣怎會不知,不過都在旁觀熱鬨,等著最後勝負分明之時,才肯站出來撿個熱乎的。
山芋正燙手時,哪個肯頂著頭上烏紗帽站出來鼎力相助。
楚飛箭倒也不是真的指望,小吏行走,自然慣於各方打點一些,不犯忌諱。
張達義和謝老夫人都明白楚飛箭此舉,隻是他們倆人更了解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謝豫川和萸城知縣馮陳剿匪勝數明顯,鄰近援軍才會支援。
遲遲不見各方人馬,不是他們不願沾手,那便是馮陳那邊還沒有更好的消息。
隊伍在緩慢前行中,謝老夫人拄著拐杖,步履蹣跚。
無聲走了一會,她在暗色裡不自覺皺了下眉頭,低聲同兒媳周氏說道:“怕是豫川那邊,和家神之間出了點問題。”
周氏一時沒反應過來。
“娘,您怎麼會這麼想?不會吧。”
謝老夫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夜裡本來安靜,一丁點的聲音都會被放大些。
張達義扶著母親正在身後跟著,方才也聽見了謝老夫人這句話。
他斂了斂眼底的思索,雖然沒有開口,但他心裡所想的,確實跟謝家老夫人不相上下。
謝豫川那邊,是不是同謝氏家神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老翰林大人晚上走了一路,心裡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謝老夫人低頭走路,抬頭看天色,口中喃喃道:“都這個時辰了。”
周氏在心裡琢磨了下老夫人這句話,神色忽然一變,眼中的光閃動,憂色不覺爬上臉龐。
謝老夫人伸手輕輕拍了她一下,寬慰道:“沒事的,豫川那個孩子,是個經過事的孩子,縱使他和家神之間真有了什麼意外,那孩子也會有辦法的。”
“嗯。”周氏神色略顯慌亂的點了點頭,雖然明知婆母說的話也不是單純寬慰她,但作為母親,還是忍不住擔心起兒子謝豫川來。
張達義身後道:“謝將軍吉人自有天相。”
“對,豫川那孩子,是個福氣大的。”旁邊張氏也說道。
阮氏和謝禎在後麵,互相交替背著小兒謝嘉睿。
小兒累了,覺重。
醒來時,偏要自己走,可熟睡時,隻得爬在家中長輩身上。
一縷彩煙,正巧這時劃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