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來自深空(1 / 2)

至真 六代天妖 4589 字 7個月前

世上真有仙否?真無仙否?

古今多少風流人物,上溯五帝三皇,下至二十一世紀,神話傳說,神秘學術,總是不絕於口。

氣功,神秘學,占星術,塔羅,武術,丹道,禪定,瑜伽……

凡是在人類認識中有可能追尋超凡之路的途徑,在幾千年間,都已被求索一空。

有人得飛升否?

人言上古有彭祖,得壽八百,後人考之,以為無物。有傷懷者曰: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是終不可得彭祖之道。

任功高三皇,德蓋五帝,自命紫薇,強做萬壽,風流千古,總被雨打風吹去。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時至二十一世紀以後,人類已經不再對超凡登仙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相比結丹打坐,服氣辟穀,似乎基因工程,器官移植,意識數據化都要更接近於長生久視。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

人類是孤單的。

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

沒有桂樹,也沒有廣寒宮;隻有環繞著月球的十三顆“嫦娥”衛星,與被稱作“月宮”的生態圈城市在月麵上拔地而起。

那麼熒惑又如何?

赤地萬裡,不見半寸生機,連一絲遺跡也不能覓得;當一座又一座太空城覆蓋了整個星球的表麵,人類不得不承認,所有的傳說與神話,都不過是在過往的數千年裡,孤獨者在極端寂寞中的空想。

一顆,又一顆。

人類的足跡,在一百年間踏遍了整個太陽係的群星。

如同旅行者號般的嘗試,亦成為了每年一次的固定項目。

他們無比期望能找尋到些許關於其他文明的線索,最終卻隻能是一無所獲。

宇宙何其空曠。

無數次的嘗試,隻留下了一段段毫無意義的數據。人類聽過了脈衝星的電磁輻射化成的音頻數據,見過了恒星隕落熄滅,在刹那光輝綻放之後隕落的壯烈死亡,目光所及,是千百萬億的星辰,一次又一次的解析,但是沒有一個數據,有關於文明。

於是對長生的渴望,愈發強烈。

知性生命最大的恐懼,就是消亡。不僅閒於生理意義上的消亡,更在於生命印記的消亡。

曾經有哲人說過,一個人在世上,要死三次。而最後一次,便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記得他的時候。

著書立言,建功立業,不外如是,不能求仙,則以載道;而由知性生命構成的文明,又怎能不將這份恐懼烙入文明的基因中?

一個真正步入文明不過萬年的族群,未曾脫離母星係的懷抱;一次氦閃,一次意外的天文現象,便有可能將其所有的痕跡抹去。

茫茫宇宙,大千世界,究竟有多麼廣闊,又有多麼悠久?誰也說不清楚。朝生而暮死,在宇宙的尺度上,人類的文明,如同蜉蝣般短暫。

若說宇宙是一條波瀾壯闊的曆史長河,地球便不過是一滴再普通不過的水珠。所有人類的淚水,所有思維與實踐的結晶,凝結成一顆真實卻微弱的水滴,投入時間的長河,隻留下一個微不可查的聲音。

一滴水的工夫間,星空中,宇宙中要上演多少劇目?而這數之不儘的劇目,又不過是眨眼就過。世間凡物的曆程,與一滴水的消逝又有何不同?

向內,求個體生命的延續;向外,求文明痕跡的留存。行止愈遠而無果,關於存在的恐懼,便愈發深刻。

直到那一天來臨。

公元2150年,12月9日,晚6時,冥王星“湯穀”星港中心,金烏號發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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