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離一步踏入正門,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一種彆樣的格調。
這一棟主廳之中,金碧輝煌,許許多多的雕刻,壁畫,牆體彩繪,彩色玻璃,交相輝映,叫人想起歐洲大區的一個經久不衰的古跡,盧浮宮。
一條長長的紅色地毯,一直蔓延到了儘頭,一個宴會廳裡麵。
林離一眼就看見,幾個男男女女在裡麵或坐或站,隨意閒談,其中就有薇薇安,還有周先生。
他不急不緩,似乎散步一般,觀察著這裡的陳設。
從《創造亞當》到《最後的晚餐》。
從《蒙娜麗莎》到《格爾尼卡》。
從《清明上河圖》到《江山如此多嬌》。
東方的,西方的。現實的,印象派的。不同文化,不同藝術風格的畫作,全部都陳設在這裡。
但每一幅的筆觸油彩,都與原著有所不同,似乎更為細膩,更為縹緲,顏色上也做出了許多細小的改變。
也就是說,這裡的畫作,全都是同一個人臨摹的。
林離看著看著,忽然有些出神。
他似乎有一種感覺,就是這些變化的色彩與筆觸,正是臨摹者在臨摹時的心境體現。
比如說,這一幅蒙娜麗莎的微笑,就多出了更多的女性特征,似乎是從天使化為了凡人,走入人間,把神賦予了人性,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
而此時此刻,他就似乎回到了這些畫作創作的那一刻,在體悟創作者的心境。
第七感,是對於變化的捕捉。
這種變化在精神世界上沒有時間的概念。
他似乎隱約看到,一個女子,眼中含淚,站在畫布前勾勒。
“你在看薇薇安的畫嗎?”
忽然之間,一個有些清冷的女聲從林離背後傳了過來。
“你是?”
林離這才從這種思感之中脫離出來。
他轉頭看向背後,是一個銀發的少女,清冷,舉手投足有一種貴氣。
而且這個少女似乎是達到了第六感的境界,雖然不如林離,但是也很不錯。
不過這個少女身上的力量,比一個月前的林離強不了多少,也是體能非常弱小,似乎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而且如果仔細感知起來,就會發現,少女的身上,似乎是有一種不協調感。
“你是說,這些都是薇薇安畫的?”
“嗯。”少女點點頭:“這一幅是她三年前掛上來的,是這裡的第一幅畫。”
“當時她總是捏著三葉草,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大概過了三個月,她才突然提筆,畫了這幅畫。從那以後,這裡就時不時的,會多出來一幅畫。”
“原來如此……”
林離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說起來,你是今天要來的那個新人,對吧?”少女追問道:“薇薇安說過,今天會有一個很強的新人,是你嗎?”
“很強?”
林離一麵向著宴會廳走去,一麵隨口問道。
對於薇薇安的評價,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不考慮裝備的因素,他甚至在周先生的手底下撐不過一輪,更不要說趁著對方露出的機會反敗為勝。
“嗯,薇薇安說,體能可以提升,內丹術可以消耗資源堆砌層次,但是意識境界,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提升。”少女答道:“在這裡,你是第三個第七感的成員。”
“還有一位?”
“嗯,就是那位,雷先生。”
林離循著少女的目光看去,立即就看到一個兩米高的光頭壯漢,麵相凶神惡煞,正在大口撕咬著一根烤羊腿。
不過這種食物的攝取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
古時候就有說法,說習武之人,可以日啖一牛。
這自然是誇張的說法,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如果純粹靠這種方式來攝取營養,那麼哪怕刻意把運動量下降到最低,器官以近乎休眠的方式渡過一天,哪怕他們的基因,攝取能量的程度都有所優化,日啖一牛,也供給不了他們的需求。
而被稱作雷先生的男子,也感受到了林離的目光,遠遠的看了過來。
“這是新來的年輕人?”
他喊了一聲,也引得廳內的人,都看了過來。
林離也就不好再慢慢悠悠,走了進去。
他這才看出來,整個宴會廳,是一個冷餐會的布局,不過菜品上倒是無比豐富,和廳裡麵僅有的八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周榮華介紹的新人。”
薇薇安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出神,用無比隨意的語氣說了一句。
“雷保武。”
男子率先點點頭,說出來了一段與他的氣質極端不符的話:“茫茫苦海,我們都是羈旅之人,相互度化,才能來到彼岸。聽薇薇安說你要來,我很高興。”
“呃……”
林離愣了下,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雷保武:“林離,呃,大叔,你是什麼佛門俗家弟子嗎?我看你好像……不太像……”
“你著相了。”雷保武十分認真的道:“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形體,氣質,並不重要。”
“說得也是!”
林離點點頭:“不過經中也說,要諸相非相,才見如來。若是沒有諸相,如何有諸相非相?不曆遍劫,真經如何知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