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敬先還是沒吭聲。
我笑了笑,騎上自行車,回轉大河村,一路順道買了好些東西。
路過警務室,見老曹還沒下班,就湊過去說:“您老知道魏解和韋八什麼關係?”
老曹瞪我,“你去見韋八了?”
我說:“您老不是讓我少惹事嘛,冤家宜解不宜結,去拜訪一下本地的老仙爺,討個平安,從今兒起就可以安生接診過日子啦。”
“那你還問魏解和韋八的關係?”
“你老說秦遠生是魏解的徒弟,可是秦遠生在棉紡二廠下定煞陣煉厲鬼,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厲鬼得殺了!我自認跟這位魏老仙爺無冤無仇,一直想不明白秦遠生為什麼要對付我。剛才去見韋八,我見到了秦遠生,關係跟韋八還挺近。”
“你給我透個實底,你是不是想對地仙會下黑手?”
“您老太瞧得起我了。我一個沒根沒底的外鄉人,到金城滿打滿算不足一個月,一會兒說我要稱神仙刮地皮,一會又說我要對付地仙會,您老這是把我當真神仙了吧,我就算有這雄心壯誌,也沒有這能耐不是?不怕跟您說話實,我最大的目標就是擠進地仙會,老仙爺的椅子有我一把。”
老曹冷笑道:“披了公家虎皮,還想踩水踏門子,你這野心可真是不小。行,我給你透個底,魏解和韋八是師兄弟,當年常老仙獨霸金城,收了十三個弟子,他被槍斃那年,想要劫獄死了四個,後期試圖煽動信眾鬨事又斃了三個,兩個下落不明,一個逃去了台灣,還剩下兩個,就是魏解和韋八。不過他們兩個現在為了爭常老仙的衣缽鬥的厲害,尿不到一個壺裡去,見麵不立馬打個你死我活就不錯了,不可能合夥做事。”
我問:“那秦遠生是怎麼回事?”
老曹說:“秦遠生是魏解的徒弟不假,但當年是韋八介紹給魏解的,所以跟魏解和韋八關係都不錯,這兩人到現在還沒鬥到拚死拚活,就是靠秦遠生從中當和事佬。秦遠生這幾年一直給兩邊都辦事,我估計這兩人很可能是打算就這麼僵到死,然後這正統衣缽算到秦遠生頭上。”
我誠心誠意地說:“您老可真是見多識廣,這金城江湖沒您老不知道的事情吧。”
老曹不耐煩地說:“我就一個小片警,能知道多少事?這些都是當年的舊關係,一幫子土埋到脖梗的老皮子,傳點閒話就行,彆的就不用指望了。趙開來都沒指著我們,你也彆想讓我們這幫老家夥給你賣命。”
他頓了頓,又說:“趙開來答應了,明天晚上老地方老時間,你們兩個私聊,我就不過去了。記得帶酒。他因為在南疆受過傷,身邊人看得緊,不讓他喝酒。你給他弄點解解饞。跟他有話直說,不用繞彎子,他這人說一不二,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從來不打埋伏。”
“謝了,回頭我給您老也琢磨點好酒。”
“少來,你那酒,我怕喝了就沒命退休了。”
我哈哈一笑,把買的豬頭肉扔到他桌上,轉身離開。
老曹在說謊。
不過,可以理解,沒必要計較。
妙姐說過,行走江湖,要命的時候眼裡不能揉沙子,平常的時候要懂難得糊塗。
回到小院,離老遠就見楊曉雯正站在院門口前。
我不禁有些頭疼。
這女人難道賊心不死,還想拿我過橋?
過橋倒是沒什麼,關鍵是沾上麻煩太大。
妙姐最後一課,色字頭上一把刀。
楊曉雯那身後不是一把刀,而是無數刀,我這種江湖術士,一個不小心就要被剁成肉泥,之前那點煙火情,根本不夠看。
“楊同誌,你怎麼又來了?張隊長沒跟你說嗎?等周末的時候要帶我上山看看情況,你回去等消息吧。”
楊曉雯平靜地說:“我聽張叔叔說了,不過我不想再等,我要試試第二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