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真相並不重要(2 / 2)

我大大方方地坐到她對麵,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將滾燙的茶水一飲而儘。

薑春曉問:“這茶怎麼樣?”

我說:“我三年前修道有所得,便斬斷五感,不受人間聲色所惑,這茶水對我來說,隻不過是用來解渴的,與白花水沒有任何區彆。”

薑春曉道:“人要活到你這份兒上,還活得什麼勁兒?倒不如死了。”

我說:“修行之妙你不懂。我的追求也不是你這種富

貴俗人能明白的。”

薑春曉道:“你的追求就是殺人放火嗎?純陽宮重新裝修花了近五百萬,木磨山那邊還指著這個新景點能再多拉點人來,你倒好,一把火全都給燒了,還借我的名頭逃脫審查詢問,可真是包天的膽子。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富貴俗人脾氣挺好啊。”

她能知道火是我放的不奇怪。

在場的純陽宮道士三百多人,不可能人人都口風那麼緊,也不可能人人都願意聽普奇方七人的命令。

傷人放火的真相泄露出去是必然。

我步行走回來,就是為了給薑春曉反應的時間。

“純陽宮想像葛修那樣顯聖推神仙。他們為此已經做了兩次鋪墊。九裡廟超渡亡命是一次,謝妙華拋頭露麵修行又是一次。如果再不阻止他們,他們馬上就會讓謝妙華顯聖稱神仙。到時候你這邊就不好辦了。”

薑春曉嗤笑一聲,道:“這有什麼不好辦的?我在金城不說能呼風喚雨可也差不多,就沒我辦不成的事!不就是一群裝神弄鬼的騙子嗎?敢露頭就一齊收網打掉,看他們還怎麼顯聖稱神仙!”

我說:“純陽宮可不是葛修那樣的江湖亡命徒,而是在公家這邊注冊過的正經宗教組織,他們真要在金城顯聖稱了神仙,鬨得沸沸揚揚,第一個要攤責任的就是你這個305辦主任。而且王處玄有川中政協委員和川中道協副會長的公家身份,純陽宮更是涉及地方上的旅遊業發展,你要真敢按非法宗教組織來打擊,川中肯定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到時候你怎麼辦都不對,必定會鬨得灰頭土臉。我現在出手把純陽宮趕出金城,你就不會有後續麻煩,可以專心把葛修的事情漂漂亮亮的收尾辦妥。”

薑春曉樂了,“合著,你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傷了那麼多人,還差點一把火點了整個木磨山,原來是為了幫我?嘖,我聽著怎麼這麼虛頭巴腦的呢?咱倆才見兩次麵,你乾什麼這麼幫我?一見鐘情也不至於這麼賣死力氣吧。來來,你說說,這些話我信不信?”

我淡淡地說:“我可以不管。由著純陽宮把謝妙華捧成神仙,到時候你要是打擊他們,就會有人借著川中地方上的反對指責你調查不仔細,擴大打擊麵,急功近利,辦事不妥當。可你要是不打擊純陽宮,隻打擊葛修,這些人一樣會跳出來指責你選擇性執法,做樣子文章,投機取巧,不是辦事的料子。而這兩樣,無論哪一個,都可以順著攀扯到趙開來身上!”

薑春曉的表情僵住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在金城做得怎麼樣,跟趙開來沒關係,也絕對不會攀扯上他。誰敢借老娘搞趙開來,老娘跟他玩命!”

雖然這樣說,但底氣已經明顯有些不足。

我說:“我做這事,是幫你,也是幫趙開來,但不是看在你麵子上,而是看在我師兄的份上。他答應過的事情,我都會替他完成。那晚我跟你說過的話,也一樣作數。”

薑春曉道:“你不是說一直在山裡修行,怎麼說起公家這裡麵的事情來頭頭是道?”

我微微一笑道:“一法通,萬法通,以前不需要不用懂,現在需要那就得懂。不然,怎麼能幫你實現心願?”

薑春曉沉默片刻,緩緩問:“所以,你打著我的旗號,跑到敲詐鷺島的商人,也是為了幫我?京城姓侯的特意打電話來諷刺我,弄得我很沒臉麵。”

我道:“這是我為你準備的通天梯。鷺島常興來是搞走私的。”

薑春曉不屑地道:“搞走私有什麼稀奇,現在沿海跑這麼個的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彆說辦成一件,就算辦個十件八件,也一樣入不了老頭子們的眼。”

我微微一笑道:“去年他少說走私了一百億的東西。”

薑春曉一呆,猛得站了起來,“多少?”

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我說:“踩著這個梯子能上青雲不?”

薑春曉慢慢坐回來,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說:“真要有這個數,隻要辦下來,我在誰跟前都能直起腰來。可你這個操作我看不懂,既然要辦他們,為什麼還要打著我的名義去要好處?被卷進裡麵,將來我還怎麼動手?查來查去,不得把自己也查進去?”

我說:“這麼大的買賣,不打進入他們內部,怎麼能掌握準確的證據?要是隻有個線索風聲,哪可能安排你這個沒經驗的新人去辦?隻有滲透進去,把所有環節都搞清楚,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確保隻要上麵下定決心,就可以把這案子辦成鐵案,你才有資格講條拿下這份功勞。而且,現在的買賣還是稍小了些。欲讓其滅亡,先使其瘋狂!有了你的加入,他們才會更加有恃無恐,規模擴展得更大更快!到時候你辦妥了,功勞不也更大嗎?”

薑春曉皺眉說:“話是這麼說,可我將來怎麼從這裡脫出去?”

我攤手笑道:“錢留著彆花,將來準備辦的時候,主動挑明,把錢一交,不更顯得你高風亮節?當然了,你要眼饞這筆錢,不想辦了,也沒問題。一年打底一個億,看著心動也很正常。”

薑春曉道:“瞧不起誰呐,這點錢還買不下我薑春曉。”

她心思一定,又恢複正常,敲了敲那本花哨的雜誌,道:“這個是不是你?”

我不動聲色地道:“是我。”

薑春曉問:“你怎麼跑香港去了?”

我說:“關於師兄遇害,有條線索指向那邊,所以我過去查看一下情況。”

薑春曉便有些懷疑,“查看情況能弄這麼大動靜?”

我說:“那邊有個草鬼婆,就是會用蠱害人的巫師,知道我是過去調查的,就想用蠱來害我,當時她把整個大廈裡的人

都種了蠱,如果不用雷火之力洗伐,她一死,大廈裡的所有人都會死。”

薑春曉扭頭往屋外看了一眼,這才問:“你真能呼風喚雨召雷劈人?這事在京城那邊傳得邪乎,說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已經有人在四處打聽你了。”

我坦然道:“既然我做了就不怕彆人知道。引雷洗伐是小道小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況且我那也不是真正的召引天雷,而是借用了樓頂的避雷針才把雷引下來,與其說是仙術,不如說是江湖術士騙人的小把戲。誰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表演一個真正的召雷劈人,你要看的話,也沒問題啊。隻不過想看這個表演,得先準備五條人命出來,少一個都看不到。等表演完了,這五個人肯定要死!”

薑春曉道:“我對這些玩意不感興趣,不過京城有人非常感興趣,如果確定是你的話,大概會邀請你進京顯一顯這手段,到時候你想不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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