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下知罪。”
“你罪在哪裡?”
“我做事不謹慎,打擾上師修行,罪該萬死。”
“你是該死,到現在都不知道因為什麼被綁,還在說什麼不謹慎。說,你要做的是什麼?”
“門下負責幫助正覺寺撐起門庭,主導召開投資大會,拿下投資大會主導權,借著掐住正道七十二脈的經濟命門,牢牢控製住他們,為仙府歸來,重整山河,做好準備。”
“還有呢?”
“盯緊清慧,必要的時候,安排人取代他們,直接掌控正覺寺。”
“那你盯住清慧了嗎?怎麼盯的?”
“門下安排了四個人,以俗家弟子身份,借著這次正覺寺招人的機會,混進寺院……”
“清慧怎麼安排的那些後招的俗家弟子?”
“放到各渡口接人,或者是擱在寺院前麵做知客……門下知錯了,請上師責罰!”
“哼!”
我抬手朝著韋良寶一指。
韋良寶痛苦的全身抓撓,牙齒咬得咯崩崩直響,一聲都沒有發出來。
眨眼工夫,他就把表皮抓得稀爛,鮮血淋漓,成了個血人。
我又抬手一指,韋良寶慢慢停下來,在地上一動不動地躺了片刻,這才緩緩翻過身,趴在我腳下,道:“謝上師不殺之恩。”
我冷冷地說:“隻此一回,下不為例。清慧投了高天觀,已經不可信了,可投資大會在際,暫時還不能除他。你不要再呆在這裡了,去取五十萬扔到這屋裡來,然後立刻回魔都,籌集資金,明天晚上之前,將一億打到這個賬號,我會另安排其他門派來爭奪投資基金。錢打過去之後,你聯係清慧,告訴他你已經花錢贖身,但不方便現身,等大會結束後,就把錢投入基金賬戶,讓他儘管放心大膽的報價,一定要在資金數額上壓下高天觀!”
韋良寶應了一聲“是”,沒敢多說一個字。
我又說:“你身邊那個曲今方,我已經處理掉了。這幫拍花子,沒一個可信的,都要處理乾淨。”
韋良寶身子抖了一下,道:“魔都的拍花幫也需要一起處理掉嗎?”
我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這話茬,揮了揮手。
韋良寶不敢多說,從地上爬起來,擦掉臉上的血,又扒了件班老病弟兄的衣服套上,重新給我磕了個頭,便即轉身出門,匆匆離去。
我這才看向班老病,問:“你叫什麼?”
班老病老實回答:“班強。”
我又問:“誰指使你們綁架的韋良寶?”
班老病回道:“曹奇。”
我說:“不,不是曹奇,是清慧!”
班老病就是一呆,遲疑地道:“是清慧?”
我說:“清慧打上你們,給你們傳遞消息,讓你們綁架韋良寶,敲詐贖金。除了韋良寶之後,你們還在清慧的指使下綁了一個人,身份你們不清楚,人就藏在正覺寺大雄寶殿後的小佛堂裡。”
班老病神情恍惚,把我的話重複了一遍,最後肯定地道:“是清慧指使的我們。”
我說:“清慧是拍花拐子,借和尚的身份做掩護,綁架拐賣做了不知多少,這麼多年跟你們一直有合作關係,你們做的幾樁案子,都是靠他洗底出臟。這次合作,也是應他邀請來的。”
班老病又老老實實重複一遍。
我說:“五天後,你們四個會因為分臟不均而內訌,死掉兩人,你被打成重傷,逃進派出所求救,追你那個人不依不饒,在派出所裡會動槍打你。等警察救下你,你就把清慧招了吧。”
班老病乖乖應聲。
我沒再說話。
如此過了三十多分鐘,有人輕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開房門,扔進一個蛇皮口袋。
我看了班老病一眼。
他過去將口袋拎到床頭,拉開拉鏈,就見裡麵整齊擺著磚頭一樣的百元大鈔,一萬一遝,共計五十遝。
我拍了拍班老病的肩膀,轉身從窗戶出去,順著外牆爬回自己的房間。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陸塵音側躺在床上,蜷成個胎兒狀,聽不到呼吸,也聽不到心跳。
我仔細把窗戶關好,收拾清理完畢,恢複了惠念恩的本相,合衣躺到床上,閉眼默數九息,進入沉睡。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光景了。
陸塵音靠在床頭看電視,見我醒過來,便說:“兩件事。叢連柱把電話打到這邊,說是葛修突然公開宣布他可以當眾發功解決不明原因瘙癢這事,還流出傳言說是他發動之後,可以幫大家把名字從閻王爺收人的冊子上抹掉,當眾發功的時間定在明天上午。對了,他還說有人在你房門上留了個大大的魚字。
正覺寺的和尚又去找純陽宮那倆人了,鬥法地點安排在了沙尾山,燈塔那裡。
和尚還說,如果純陽宮同意的話,他們會來和你商量,邀請一些門派去山下做個現場見證。
和尚走了之後,純陽宮那倆人商量,準備在燈塔裡埋伏人手偷襲你,還要在四周布點陣法什麼的。
反正就是打算讓你有來無回,然後再殺掉跟你鬥法的那個謝妙華,偽裝成你們兩個同歸於儘。
這樣雙方打平,高天觀不算丟臉,他們純陽宮也有臉麵,而且他們死了個嫡傳弟子,換高天觀一個外門弟子,高天觀就算想找麻煩也沒有借口。<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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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幫子跑海的,你們是這麼叫的吧,怎麼這麼天真,我要是打算找純陽宮麻煩,還用得著找借口嗎?”
我說:“行走江湖,一要講道義,二要講道理,他們大概以為正道大脈也應該講道理才對吧。”
陸塵音道:“正道大脈講道理,也是跟正道大脈講,誰會跟外道術士講道理啊。”
我問:“我要是真被他們害死了,你會怎麼辦?”
陸塵音道:“你這種禍害怎麼可能被他們這種三腳貓害死?”
我說:“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什麼都不好說啊。”
陸塵音便道:“那需要我給你收屍嗎?”
我說:“不用。”
陸塵音衝我翻了個白眼,道:“那就隻能為了高天觀的臉麵去找場子了,這事兒也就跟你沒關係了。”
我失笑道:“說得有道理。”
陸塵音跳下床,道:“我出去逛逛,你在這兒接待客人吧。”
她這話音未落,就有人敲門。
來的是正覺寺的和尚,叫清印,三十左右歲,瘦得臉都凹了進去,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他是代表正覺寺來告訴我,鬥法地點選在了沙尾山燈塔,以及想要邀請些門派去山下做現場見證的想法。
我說:“這都沒問題,來參加投資大會的各脈想去的都可以去,去的人越多越好。不過這時間嘛,拖到投資大會之後太晚了,我這人心裡裝不下事,既然地點都選好了,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午夜零時,決戰燈塔。”
清印一臉為難地道:“貧僧隻是負責來給你送個消息,提前鬥法這事,我做不了主啊。”
我說:“想什麼呢,鬥法跟你們正覺寺又沒什麼關係,我已經決定了,就是讓你通知純陽宮,今天晚上零點準時,不見不散。”
清印茫然地道:“啊?”
我說:“就算我高天觀給投資大會搞點助興節目,給明天的大會添點勁頭,你去把我的意思傳給純陽宮吧。”
清印走了,轉頭又去鄧處承房間,把我這要求轉達。
鄧處承明顯有些意外,但終究沒提出反對意見,隻是請清印安排人盯住我和陸塵音,防止我們提前去沙尾山燈塔布設。
這次清印很痛快地應了,沒有說他做不了主。
等打發走了清印,鄧處承就立刻讓普奇方在酒店這邊坐鎮,通知謝妙華做好準備,他則親自帶人前往沙尾山做布置。
普奇方找來謝妙華,把事情講了,然後就不許她再離開房間,隻讓她在這裡休息,做好迎戰準備。
這是把人給軟禁起來了。
我簡單洗漱了一下,出門去二樓餐廳吃了點東西,然後轉回房間。
隻當沒看到一直在我身前身後轉悠的幾個服務員。
我用木芙蓉的枯樹枝做了三柄木劍,並排插在發髻上,又把謝妙華落下的雷管貼身綁好。
當眾鬥法爭勝,不能用外道術。
但沒人說不能顯技。